来这里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何青欢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却发现这样没有终点的日子却让她更加崩溃。
身上的痛苦心中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出来。
“祁渊,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再也不害你了。”
她呜呜咽咽的哭着,压抑始没有对付得了爆发的委屈,一夕之间便满面的泪痕。
但她上药的手却丝毫的不耽搁,哭着换了一盆一盆的水,最后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后,才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哭嗝。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要将许祁渊身上的衣服解决掉时,伸出去的手被握住。
何青欢沾染着泪珠的双眸抬起,对上许祁渊含笑的双眸。
“不要哭了,青欢哭。。不好看。”
一个人受了委屈,孤身一人还好,若是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关心爱护,那所有的委屈都将无法矜持。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哭的昏天黑地。
月明星稀。
神殿的顶层吹过的风都是凉的,透过镂空的窗户吹进来,浮起屋内的帘帐,将床边的两道身影暴露出来,月光撒在两人身上,男子的手温柔的抚在女子的发梢,女子的侧着脸睡在床边,眼角边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呼吸清浅,安逸且美好。
第二天何青欢才知道这第七层是怎么维持日常生活的。
里面有一个类似于现代的电梯设置,底下应该是靠人力拉着,会将吃食以这种方式弄上来,而水也是用这种方式运上来的,何青欢又将这一层绕了一圈,硬是没找到人是怎么上来的。
整个神殿七层一共只有三间房,最大的一间就是放神像的,其他的两间都极小,小到只能放得下日常用品,另一间则是杂物间。
所以意义上来说,何青欢要么是打地铺,要么是跟许祁渊共同睡一张床。
昨天晚上哭着哭着睡着了暂且不算,今天晚上问题就来了。
何青欢从那电梯设备上将吃食端下来,刚走出一步,一张小纸条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她忽然间想起那接自己从牢中出来的太监说的话,眸光微动,慢条斯理的从地上将纸条捡了起来放进了口袋中。
进去时候,许祁渊已经醒了,正依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桌子,不大的柜子上摆满了药瓶,由此能够想得到,许祁渊刚进来的时候,就是受了重伤的。
大抵是听到了脚步声,在何青欢进来的时候,许祁渊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白皙的面颊上满是倦色。
他面上没什么神采,比昨天的脸色好了一些,但也并没有好多少,依旧苍白。
“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端过去。”
何青欢没等到许祁渊说话,便立即出声道。
许祁渊点了点头,大抵是没有力气说话。
伙食上来说,倒也算是精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适合病人吃的,何青欢先盛了一碗粥过去,坐到床边,细心的舀了一勺子在唇边吹了吹,后递到许祁渊的唇边。
许祁渊垂着眼眸,将勺子里的粥喝下。
“你放心,纵使我身败名裂,也会护你周全。”
他忽然开口道。
何青欢手上一顿,没有去看许祁渊的眼睛,只是继续一口一口的将粥全部喂进了许祁渊的腹中,而许祁渊想要得到的答案,始终没有得到。
他想说不论到了何种境地,他再如何的落魄,都会护她周全。
所以,她能不能不要总想着离开他。
“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不要随便动弹,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就好。”说着,她起身便就要走。
刚起身,手腕就被握住。
“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你为什么终究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他什么地方做的都很好,好到让何青欢都忍不住破例心动,但就是因此,她才不能够给他回应。
何青欢转过身,轻轻将许祁渊扯着自己的手拿开,微笑着抚了抚他的发。
“先把伤养好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才能说其他的,否则不单单是你,我也走不出这皇宫不是吗?”
许祁渊没有说话。
何青欢没再跟他多说,离开了房间后,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情况,她将自己的饭菜那一份放在外面,在吃饭时将小纸条拿了出来。
‘伺机杀太子,保你出宫,反之则尔亡。’
杀许祁渊?
何青欢惊得立即将小纸条撕了个粉碎。她笑了。
开什么玩笑?先不说她没那个本事杀人,就按照宫斗剧的走向,她这个炮灰如果真的把许祁渊给杀了,那她铁定也是要被炮灰的那一个。
这个借刀杀人还真是一丁点都不高明。
反之则尔亡。这话虽然确实还挺威胁人的,但她背后是许祁渊,如果他们自己真的动的了许祁渊,就不会收买她来杀许祁渊,由此可见,对方是不方便,甚至是不敢动手的。
话虽如此,但毕竟自己确实是被这对许祁渊有害的人给救出的大牢,一定意义上来说,她等同于就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这么一想,何青欢的心头略略的有些心虚之感。
一不小心就成了间谍,这玩意有点害怕人啊。
这要是被许祁渊给知道了,不知道他的内心该是作何感想的。
一瞬间,何青欢脑补了一整部狗血剧情,最后给自己整笑了。
好家伙,想想还挺精彩的。
这件事情算是不了了之,转眼间到了晚上,何青欢在神殿内外逛了一大圈,最后愁心的回到许祁渊的房间,闷声吃着晚饭。
诺大神殿,居然连第二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没天理啊。
“这里是神殿第七层的悔过殿,那个送饭的入口就是唯一的出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出入口。”见何青欢心神不宁,白日里又不间断的在外面逛,脚步声未停过,他径直开口道。
这一点何青欢也发现了,她疑惑道:“那你是怎么出去救我的呢?”
“跳下去的。”
what?
何青欢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看到你被带进来,借着锁链从那里跳了下去,身上的伤是父皇罚的,不是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