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各自寒暄入座,林浅挨着顾景湛坐下,许沫沫解决完底下的记者后进来,又坐在了林浅右手边,等酒过三巡,其余人聊得火热时,她才找到机会压低了声问闺蜜。
“你跟顾景湛吵架了?”
林浅垂眸,看了眼眼前杯中只剩一半的酒,轻点了下头。
许沫沫还想问什么,云月歆清脆带笑的声传过来,“林总怎么一个人喝闷酒,你要再不跟顾总碰杯,他面前那一壶就要见底了。”
林浅侧头望向顾景湛,发现他酒壶里所剩无几,抿了下唇,伸手拿起给往他杯里象征性的倒了一点,其余的全入了自己杯里。
顾景湛没有拦着她,有云月歆这个八面玲珑的人在热场子,接下来许沫沫再也没找到机会单独跟闺蜜聊两句。
等饭局结束,林浅已喝了不少酒,脸色通红,步伐都有些许不稳。
许沫沫扶了她一把,然后看向顾景湛,拜托道,“顾总,我一会还约了人,暂时走不开,能不能麻烦你送浅浅回去?”
顾景湛站在三步开外,眸光落在脸色绯红的林浅面上,懒散插在兜里的手指微动了一下。
云月歆挨个送走股东后过来,听到这话打趣道,“许沫沫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刚才林总可亲口说了顾总是他家人,一家人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么说小心顾总跟你生气。”
“云总说的对,那我就先走了,拜拜!”许沫沫一听连连点头表示是这个道理,然后手上很不客气的把林浅往顾景湛身前一推,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脚步飞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她动作太突兀,林浅踉跄了两步,顾景湛不得不伸手扶住她,防止她摔倒。
“我也该回家了。”云月歆见状跟着挥挥手,走的干脆。
顾景湛垂眸看着林浅,“还能走?”
“嗯。”林浅把手抽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半步距离往停车场去,进了停车场,迎面的风吹来,林浅打了个冷颤,酒意上头的燥热跟着消散些许。
阿权开车过来,给她们拉开车门。
林浅先坐进去,顾景湛随后,气氛很是沉默。
车驶出去一条街,林浅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朝着顾景湛看去,张嘴想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响起,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机,没感受到震动。
是顾景湛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眉心蹙起,透出几分不耐,他摁下静音键后把手机丢到一旁。
“是什么麻烦的人吗?”林浅见他不打算接,问道。
顾景湛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这一声嗯,就像是缺口,林浅立马追着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顾景湛看了她一眼,语调慢悠悠的带着点上扬,似在轻嘲,“帮什么忙?”
帮倒忙?
林浅不自在的抿了下唇,放过了这个话题,“东街那块地,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急急补充道,“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不会再怀疑你,乱安排什么了。”
顾景湛没再回答她,而是靠着背椅闭上了眼,一副养神别打扰的姿态。
林浅:……
她这张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浅懊恼,再想找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一路沉默的进了林家大宅。
阿权绕过来拉开车门,林浅动了一下,似不甘心就这样分开,扭头正要说什么,顾景湛睁开了眼,“不需要你做什么,傅言亭不给我使绊子我就一切都好,早点休息。”
林浅眉梢舒展,她点点头,“好,你也是。”
等她下车,进了大门,顾景湛收回视线,冷漠的神情染上几分无奈和沉思,“回去。”
阿权驱车离开。
有顾景湛这句话,林浅立马给傅言亭发去消息,同意他的提议,让他把顾元熙在医院资料都发过来,她先看看。
傅言亭收到消息时正在傅氏办公室,那人同意了他的见面,他在筹备见面后的具体事项,看到林浅的消息,紧绷的神情松了两分,吩咐叶希把资料传过来,他转发给林浅,顿了顿在键盘上点了几下,刚要发送,林浅弹来消息。
林浅:明天就可以手术。
一句话,直接把傅言亭想借机多跟她聊几句的念头打消。
傅言亭默默把话删除,改为:好,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消息发送成功。
傅言亭合上手机,继续筹备计划书,就听叮——一声,有新的消息,他稍有诧异,以为是林浅,点开后是叶希转发的一条热搜:顾总跟林总疑似好事将近,林总直言顾总是她家人。
傅言亭脸色顿时一沉。
叶希:傅总,要不要压一下热搜?
傅言亭:压。
这群人当他是死了吗?
若不是顾忌林浅眼下对他的态度,傅言亭都想把一家四口的合照给贴出去,他顺了一口气,又吩咐叶希把今晚采访的视频都发过来。
与此同时,看到这条热搜的还有远在国外的一个女人。
“贱人!”女人看完热搜里字字句句都在夸顾景湛跟林浅天作之合,十分般配的话,愤怒的砸了手机,怒气冲冲的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抬手点了点管家到近前来。
“我记得爸爸过两天要去华国是吗?”
管家低垂着头,一听这话有些慌,小心翼翼的表示,“大小姐,老爷是过去谈生意的。”
言下之意,您就别跟过去胡闹了。
“用得着你来说吗,去,给我收拾行李,我要跟爸爸一起。”女人压根不给管家反驳的机会,一言定论。
……
翌日一早。
林浅醒来太阳穴有些发胀,是酒醉后的反应,她亲自去厨房给自己兑了杯解酒汤,刚喝完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汽车声,等她放下杯子走出去。
傅言亭已经站在客厅里了。
“咦?”软软揉着眼睛出来,看见他以为自己没睡醒,眨眨眼又看了两下,才发现真的是他,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妈妈不是还跟他生气吗?
“过来接你妈妈。”傅言亭蹲下身,给软软理了理她睡得炸毛的头发,平日的冷峻在此刻变得柔和平缓,他问软软,“小兔子这两日恢复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