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小心翼翼的推开傅言亭的房门,一阵水汽扑面而来。
屋子里没开灯,清冷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平添了几分氛围感。
她晃眼间看见傅言亭正坐在沙发上。
浴袍微微敞开,结实的胸膛上还有没干的水珠。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散在眉宇间,男人一手撑着头,狭长的眼睛半睁不闭,慵懒的扫过姜词。
姜词没忍住咽了口口水,屋子里安静到能清晰听见她吞咽的声音。
她耳廓微红,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傅言亭的胸膛上。
姜词强行崩住理智,问道:“言亭,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派人去找林浅?”
“不,不行,季宴礼肯定已经把人藏起来了。”姜词否决了自己的说法,她眉头紧皱,一时间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傅言亭一言不发,只是侧目看她。
在姜词诧异目光的注视之下,他突然朝着姜词伸出手。
姜词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她忍住狂喜,故作扭捏的朝着傅言亭走去,正准备将手放在傅言亭的手中。
姜词的手掌还没碰触到傅言亭的掌心。
一道银光在姜词手腕上闪过。
姜词甚至还没察觉到痛,就看见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痕。
傅言亭直接挑断了姜词的右手手筋。
鲜血不断的涌出,姜词吓得失声尖叫,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抬头,看向傅言亭的眼神惊恐至极。
恐慌之下,姜词想要站起来逃跑,却发现自己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她手脚并用的往门的方向爬去。
傅言亭看也不看她,随手将手里的小刀扔到了地上,嫌恶的用湿巾将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姜词爬到门口,却被两三步追过来的傅言亭一脚踹到了心口。
姜词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管家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下意识冲了进来,看见姜词倒在地上,周身是血。
他瞪大了眼睛看傅言亭,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藏在衣帽间阴影中的叶希一把掐住了脖子。
叶希将动弹不得的管家给绑住了手脚。
姜词从眩晕中稍微喘.息过来,她泪眼朦胧的看向傅言亭,“言亭,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嘛?”
傅言亭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好好的?在你推奶奶下楼之后,也还是好好的?在你找人在监狱里对林浅动手之后,也还是好好的?”
姜词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言亭。
她分辨不出傅言亭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
或者说,傅言亭从来都没有被自己蒙骗过。
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他处心积虑的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姜词只觉得自己遍体生寒,不知道是被傅言亭给吓得,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傅言亭冷笑:“还有两次泄露我公司机密给瑞诺……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会跟你好好的算清楚。”
他俯下身子,一手死死的掐住姜词的下巴,把她直接从地上拖了起来,“好好回答。”
“第一个问题,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姜词浑身抖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再也不敢有所隐瞒,颤巍巍的说道:“我,我没有见过他,我们都是通过手机联系。”
说完,姜词生怕傅言亭不相信,发毒誓说道:“我不敢骗你了!我要是说假话,全家死光!”
傅言亭没有说话,阴沉的目光盯着姜词。
姜词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嚎啕大哭,要不是傅言亭的手还死死的将她钳制住,她恐怕已经跪下来求饶了。
“我求求你言亭,你放过我吧。”姜词突然眼神一亮,猛地抓住傅言亭的手腕:“我,我可以帮你把神秘人找出来!你留我一命可好?”
鲜血被蹭到傅言亭的手腕上,他眼神嫌恶的直接将姜词扔到一边,“你要怎么找到他?”
姜词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赶紧说道:“我就留在你身边,装作跟你继续合作,不跟幕后人断了联系,当时候咱们设局把他勾出来!”
傅言亭后撤两步,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姜词,沉默良久才说道:“好,我不杀你。”
姜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傅言亭又警告:“规矩点,再想对林浅下手……我这刀割的可就不是你的手了。”
姜词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疯狂的点头。
傅言亭转身朝着浴室走去,头也不回的吩咐叶希:“给她处理下伤口,别让她死了。管家给我关起来,不要走漏风声。”
“今晚上就让人把房间里的家具全换掉。”
叶希应声,赶紧照做。
……
“还痛吗?”季宴礼扶着林浅从诊室出来。
手臂处不时传来阵阵刺痛,但林浅还是摇了摇头,看向季宴礼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守所?”
“姜词给林汐打了电话。”季宴礼解释:“林汐亲口跟我说的。”
季宴礼看了眼林浅,转移话题说道:“我觉得,监狱里这事,很可能是林汐找人干的。”
林浅点了点头:“我猜也应该是她。”
虽然维持了表面的淡定,但林浅的情绪实在是无法提起来,她简短的回答后又陷入了沉默。
季宴礼眼珠子一转,问道:“不过傅氏集团为什么突然报警抓你啊?傅言亭难道没有拦着吗?”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还是说,这就是傅言亭报的警?”
林浅自嘲的笑笑,“他们找人拍到了我跟瑞诺集团负责人碰巧见面的照片,一口咬定是我泄露了傅氏集团的机密报价文件,才导致两次拍卖都被瑞诺以微弱的优势抢走。”
“我这边暂时没有找到证据,就被关进去了。”林浅语气淡定,说的仿佛被抓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至于是不是傅言亭干的,我不知道。”林浅垂眸。
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期望,期望不是傅言亭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