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像是的,耳朵也可以。
对于耳力特别灵敏的人来说,耳朵就是他们的另一双眼睛。
我讷讷道:“我……我就是觉得,这幅画上的女子,很漂亮,所以……所以忍不住一直看。”
国师轻轻按压着眉心,长叹一声,“又开始了。”
“什么?”
“撒谎。”
我的身子一瞬间僵硬,手脚冰凉。
国师再一次走到我面前,他长得很高,和夜擎一样高,可以说,除了那双金色的眼睛,他和夜擎,简直一模一样。
国师忽然矮下身子,凑到我耳边,吸了一口气,嗓音微微沙哑,“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很像……那画像上女子的味道。”
“从你方才的反应来看,你似乎很在意你的清白。如果你不如实回答本座的问题,本座不介意让你永远也出不去这里。”
我浑身发软,当场摔倒在地上。
“你……你……”恐惧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死死扼住我的咽喉。
我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哽咽出声,“你要是想我死,可以像杀了他们一样杀了我,为什么要侮辱我?!”
国师勾了勾唇角,笑意温润,如雨夜的点点细雨,“你不是问本座为何对你那么好吗?本座现在可以回答你了,因为,外面的那些人,最在意的是他们的生死,而你,却把清白排在了你的生死前面。”
我死死瞪大眼睛,泪花在眼眶里滚动,手指抓紧衣角,指关节一点点泛白。
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他其实就是一个恶魔!
国师蹲下身,伸出手,将我捞进他怀里。
我的四肢僵硬如木头一般,他却丝毫不介意,手指勾在我的腰带上,“本座对女色没什么兴趣,但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小聪明,那本座只能给你一点教训尝尝,你说呢?”
我用力按住他的手,哀声求饶,“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很好。”
他满意地放开我,站起身,坐在椅子上,“说吧,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副画看?”
“因为……因为那副画上的女子,和我长得很像。”
国师蹙眉,嗓音忽的低沉了下去,“你再说一遍!”
我一点点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抿紧嘴唇,低声说:“她和我长得很像,但是,又和我并不是一模一样,我想,这画像上的女子,会不会是我的母亲?或者我的小姨?祖母之类的人……”
男人沉默下来,没有动弹。他好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好像是在判断我有没有撒谎。
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我身上的血液缓慢凝结,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动。
我敢那么说,是因为,我确实没有撒谎。
虽然我有怀疑画像上的女子会不会就是我,但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幅画……画的确实和我本人不太像。
有三种可能,一是现在的画技不成熟,所以画得不像。二是,国师是个瞎子,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三是,这画的压根儿不是我……
过了半晌,国师沉声问:“姜青沅,这个名字,你知道吗?”
我猛地睁大眼睛!
抬头与画像上的女子四目相对,一瞬间,我浑身脱力,瘫软在地上,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姜青沅……
姜青沅……
那不就是……不就是我吗?
所以,画像上的女子是我?国师在找的人,也是我?
男人的嘴角上翘,心情大悦,“看你的反应,你知道这个名字啊,想不到,本座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这个女人的消息了。”
“你……你活了三……三百年啊?”
“呵,你休想给本座扯东扯西,你刚才的反应,骗不了我!”
我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脑海中无数思绪翻飞而过,手指用力按压着心脏。
胸腔下面,心脏快速跳动,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心跳速度。
我刚才的反应,确实骗不了国师。那我接下来说谎,能骗过他吗?
我的心跳本来就已经够快了,是否能够刚好覆盖我说谎时的反应?
眨眼之间,我就有了一个决定。
我必须说谎。
说谎还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如果什么都老实说,那就真的只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了!
虽然说,被关在这里也不错,毕竟这里有虚灵珠……但是,出不去的话,我怎么联系白霖?拿到虚灵珠,没有白霖的灵舟,我照样无法离开彼岸。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此行能够得到虚灵珠的消息,已是万幸,我根本没敢妄想能直接把国师的眼珠子给抠下来。
“我……我确实知道,姜青沅,是我的小姨……”
“你小姨?”这个答案,令国师不太满意。的确,如果答案是我的话,那他就不用再费力寻找。
“她现在在哪里?”
我垂眸道:“我不知道。年少时,我小姨和我母亲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就是我父亲,我父亲选择了我的母亲,小姨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国师冷笑一声,“你父亲的桃花运可真好,他怎么不把两姐妹都收了?效仿娥皇女英。”
我皱了皱眉,不悦道:“国师大人,请你不要侮辱我的父母,他们是真心相爱,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啧,这天底下的男人,没有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如果有,那就说明这个男人是个穷鬼。”
我噎了一下,正想反驳他,然而我很快就想起自己的身份——一个父母双亡的,投奔冯家的穷亲戚。
眼珠子转了转,我就着这个话题说:“我家里确实很穷,但是我相信,我父亲即使有钱了,也不会抛弃我母亲!”
国师很快就转移话题,“你小姨离家出走的时候,多少岁?”
“十六。”
“那时你母亲多少岁?”
“十六。”
“双胞胎?”
“是。”
“你母亲多少岁生的你。”
“十八。”
“你母亲现在多少岁?”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应该三十八了。”
“你多少岁?”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