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娇嗔一声:“我高不高兴很重要吗?”
夜擎无奈道:“重不重要,你心里不是清楚吗?若是不重要,我怎么要眼巴巴地来哄你?”
他这番话,确确实实说到了我的心窝子里去,我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一时之间,什么不高兴都抛之脑后了。
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子,我躺在夜擎怀里,抬起半个脑袋:“你若是真的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对我这般好,我自然也会多理解他一些,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
夜擎垂下眼眸盯着我,眸色变幻万千。
他的眉眼间笼着一抹淡淡的愁绪,他明明在看着我,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他在为别的事情忧心。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原本定好今日去冯家,但是,今天早上,刚吃过早饭,我正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晕倒了。”
“什么?”他这话,叫我一下子愣住,脑子没转过来:“什么……什么叫晕倒了?”
“你的身体……”
夜擎揉了揉我的脑袋:“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我从一生下来就有这样的病症,除了偶尔会晕倒以外,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甚至,为此请了天下名医来,也看不出问题。”
“随着时间渐长,我晕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记得,我上一次晕倒,是在十年前。时间太久,久到我差点以为,我已经不会再晕倒了。”
“等等……”
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夜擎:“晌午,只昏迷了一个半时辰,不必担心。本来晌午时候,冯家的寿宴还没结束,但我的身体不适合出行。”
他的脸色一沉:“再者,我晕倒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晌午?
晌午……
我的心跳越发剧烈,忽然明白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还记得我从冯家离开的时候,正是晌午,太阳高高挂起,灼热炙烤着大地,我一路跑回来,浑身是汗,脸也太阳给烫红了。
也就是说,我从那个偏僻的院子离开以后,夜擎就醒来了。
那么我是否可以假设一下,当我离开以后不久,国师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可以确定的是,国师和夜擎长得一模一样,绝对不是巧合,但这二人之间具体有什么联系,我暂时还不知道。
现在将夜擎的经历联系起来,我怎么感觉,好像夜擎以昏迷,国师就会醒来,相反,夜擎醒着的时候,国师就会昏迷的状态,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一百年前,国师莫名奇妙消失,或许,他一百年前就感知到了这一切,他要趁着夜擎降生之前,寻找解决的办法。
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他失败了。
不过,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作证,做不得真。
“怎么在发呆?”
“啊……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来,一抬头就撞上男人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
有一抹疑虑从中一闪而过,我的心脏忽然重重跳动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揪紧。
夜擎虽然喜欢我,但并不能改变他是个多疑的人。
在他和我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我竟然在发呆,这本来就不合理。
我赶紧为自己找补:“我……我就是在想,你时常晕倒,大夫又找不出问题来,会不会……会不会和灵异有关?”
“灵异?”夜擎皱了皱眉。
“是啊。”我小鸡啄米般点头:“上次在乱葬岗的时候,我看见你出手打死了怨灵,你本身也是会术法的,难道你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吗?”
听到这里,夜擎哑然失笑,他伸手揉了一把我的脑袋,笑道:“沅沅,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不过就是一个凡人,哪里会什么术法?”
“哎?”我迷糊了:“上一次,我确实看见你出手打死了怨灵啊。”
夜擎狭长的双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笨蛋,那不是术法,那是祈福之力。”
“嗯?”
我一脸懵,夜擎耐心地和我解释:“但凡皇室血脉,在成年之后,都会前往祈福台,获取国师赐予的祈福之力。祈福台里蕴含着国师的圣力,不过,每个人资质不同,能得到多少祈福之力,全凭天意。”
“国师……”听到这两个字,我一阵心惊肉跳,呆呆地望着夜擎。
夜擎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你不知道国师很正常,国师已经消失了百年,现在很多人都忘了,君子国曾经还有一位国师。”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手心沁出少许薄汗,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异常来:“那……那你及见过国师吗?”
夜擎哑然失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头:“笨蛋,我不是说了吗,国师已经消失了百年,我今年不过二十七岁,怎么可能见过国师?”
我皱着眉,低声问:“你这么厉害,那你得到的祈福之力,在皇室中,一定是最多的了?”
夜擎淡淡道:“我确实比旁人多一些,不过,老七得到的祈福之力也不少,只差一点,便可追赶上我。”
白霖……白霖得到的祈福之力比夜擎少,少在哪里?恐怕就少在夜擎和国师冥冥之中有一丝看不见的线连接着,但白霖是没有的。
我依偎在夜擎怀里,双手揪住他的衣襟,低低地说:“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夜擎的手勾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眼睛,与他对视。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蕴含着浓烈复杂的情愫,这些情愫,在白天的时候,全都是隐藏起来的。只有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每次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心总是会不受控制地狂跳。
恍惚间,我以为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想起来了,想起来我是他的妻子,想起来我和他经历了重重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