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龙族与世隔绝多年，你怎么会知道龙族的事情？”男人的是声音里带着疑惑。
“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打听和你有关的事情，想办法救你出来，与龙族有关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次偶然间得知，特殊部门曾经禁止的寿命交易与龙族有关。”
我事无巨细地解释，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含糊其辞，但这人是夜擎，我不会隐瞒他一丁点。
夜擎沉默半晌：“白霖告诉你的？”
“嗯？”我震惊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夜擎轻轻吐出一口气：“凡是与龙族有关的事情，只有资历年长一些的才知道，现在人间仅存的那几个人物，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白霖不在其中，但是他很聪明，也有足够的资源了解到这些过往。”
“你尽量减少和白霖的接触，这人不是个好人，你会吃亏的。我的事情不要着急，我会平安回来的，乖乖在家里等我就好了。”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一如平常，丈夫对妻子嘱咐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一般。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恍惚之间我有一种错觉，夜擎还在我身边，等晚上天黑之后，他就会回家。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和白霖的性命已经绑定在了一起，他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坑害我。
声音还没发出来，却又不想说了。
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他现在在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不能让他操心。
我并非是有意隐瞒他，如果他问起的话，我还是会说的。
“你不要担心我，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
“叶子呢？你叫他来跟我说两句话。”
夜擎的声音一顿，忽然沉冷下去：“他睡了。”
“那等他醒了，你让他给我打电话过来，你知道这个手机怎么用吗？嗯……叶子是知道的，不过我还是跟你说一遍吧，这个手机就和普通的手机一样，只不过普通的手机用的是电，咱们这个用的是寿命，如果寿命耗尽，就需要拿寿命给它吸收，它才能重新工作。”
“寿命？”夜擎的声音猛地冷下去：“你是说，这个东西需要寿命来启动？”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即使隔着手机，我也能察觉到男人严肃冷厉的态度。
“你可知道，寿命交易只存在于邪修之中？”
“我……我知道。”
夜擎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进行寿命交易？”
被他这样劈头盖脸地吼一通，我愣了愣，一股委屈劲儿涌上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为什么和别人进行寿命交易，难道你不清楚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这个手机能够工作，还不是为了和你说说话！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吗？！”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下来。
一声长长的叹息顺着听筒传出来，紧接着，“滴……滴……滴”三道冰冷的电子机械音掩盖了那道叹息声，听筒安安静静，所有声音都消弭无形。
我捏着手机发呆，一滴眼泪从眼睫毛上滑落，滴落在手背上。
寿命用完了吗？还是……电话那头，夜擎挂断了？
捏了捏手机，我想重新拨打过去，可是手指停留在大红色的按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如果拨通过去了，那边又接听了，说明并不是手机没有寿命无法使用，只是他不想和我说话主动挂断了手机。
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却这样对我，我能接受心里的落差感吗？
摸了摸胸口，我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没法儿接受这样的事情，到时候难受的是自己，被影响情绪的也是自己。与其这样，电话倒不如不打过去了，就当是寿命耗尽了。
我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自欺欺人，四肢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剧烈震动了两下，是我的手机，塑料手机还是安安静静地放在床上，没有动静。
看了那东西一眼，我起身把它收回到行李箱里。
相权发来一条消息：“有线索了！下来集合。”
酒店门口，相权和路橙佳已经等候在那里。
路橙佳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寿命的事情。
我径直往相权身边走去：“什么线索？”
相权把手机屏幕亮给我看：“宁瑶发来的，她昨天在分部通宵查找最近的异常事件，发现这座城市最近一个星期怪事频发。”
“很正常吧，这边的分部已经停摆，没有人去处理灵异事件，相对来说，这里的冤魂鬼怪就会更加猖獗。”
我随便瞄了一两眼，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不。”相权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道：“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内部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宁瑶的名声既然能和我齐头并进，说明她不是一个蠢货。”
“反倒是我，如果轻视了这些，到时候功劳全都被她抢去，那我就真的丧失了和她竞争的机会。”
“真麻烦，你把那个女人杀了不就没有人和你竞争了么？”
一道脆生生的娃娃音传来，分明是天真无邪的嗓音，却透着一股血腥的狠辣劲儿。
乍一听到这句话，我愣了好一会儿。
只见路橙佳摆弄着头发丝儿，神情恹恹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低迷的气氛。
不仅仅是我，相权听到她这样说，也不由得皱眉。
路橙佳这个小姑娘，从一开始就给我留下活泼可爱的印象，虽然我从她身上隐隐感觉到一些邪气和恶意，但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在我这里算是个好人。
没想到，看似最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嘴里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有什么问题吗？”
见我们都在盯着她看，路橙佳抬起脑袋，歪着头问。
相权神色淡漠：“你的人设崩了。”
路橙佳扑哧一笑：“什么人设啊？你是说我没有以前那么乖了吗？那么乖有什么用，只会西吸引死肥宅色迷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