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人怎么看,怎么议论,都改不了夜擎的决定,但是,我会很不好过。
夜擎一个王爷,娶一个没有身份的民间女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这个民间女子再行事作风不端呢?
看冯燕衣眼底的得意,就知道她有多满意这个恶毒的计划。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看向冯燕衣:“表姐,你和五爷是什么时候的事?”
冯燕衣得意洋洋地瞟了我一眼,“怎么,你是觉得,我需要向你报备我的事情吗?”
我垂眸一笑:“表姐,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到处说不太妥当,万一,到时候五爷什么也没做,或者说,公布的人不是你,那岂不是会让很多人都认为五爷是个负心汉?”
“你这样的话,我也能随口说。如果你要我们相信你,那你至少要拿出信物来吧。”
冯燕衣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听了我这话,身边的几个女子也同样朝冯燕衣看去。
冯燕衣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又顾及着身份和脸面,不敢朝我当众发脾气,咬牙切齿地说:“真实荒唐!我和五爷之间的信物,为什么要拿给你看!”
我勾了勾唇,淡淡道:“表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是你自己说你和五爷关系匪浅,所以,我才让你把信物拿出来,如果你不乱说,我又怎会那样说呢?”
“说句不太妥当的话,表姐,我觉得你行事实在是太不稳妥了。就算你和五爷当真是那种关系,你也不该在五爷公布之前拿出来到处说啊,你这不是坏了五爷的计划吗?如果你是随口乱说的……”
我盯着冯燕衣的眼睛,低低地笑出声:“如果你是乱说的,对五爷似乎也没什么影响,男人嘛,风流一点也没什么,只是会影响表姐你日后谈亲论嫁,哦对了,还会影响你父亲在五爷心里的印象。”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收了嘴角的笑意,慢悠悠地从冯燕衣身边走过去。
冯燕衣身边那几个姑娘,足足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隐隐有细碎的谈论声穿过人群传进我的耳朵里。
“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嚣张啊?她不是来投奔燕衣的吗?”
“我差点还以为她是什么正经的千金小姐……”
“不过,她怎么那么在乎燕衣和五爷之间的事啊?该不会……”
一切的谈论,都被冯燕衣发疯一般的怒吼给震慑住了。
我冷哼一声,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加快脚步前行。
我可没有功夫跟冯燕衣在那耗,作为一个父母双亡,前来投奔远亲的“表妹”,今儿是冯家老太太八十大寿,我怎么能不出现在老太太面前?
走了一段路,路上的人少一些了,青夏忍不住吐槽:“这个女的好烦啊,我们五爷对她根本就没有兴趣,她居然敢这样诋毁我们五爷!”
青秋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青夏:“你可少说两句吧,冯燕衣的父亲是冯思远,五爷素来看重冯思远,你又不是不知道。”
青夏有些恼火:“青秋,你怎么能那么说?这冯燕衣都欺负到咱们姑娘面前了!”
青秋:“这是冯燕衣和姑娘之间的矛盾,你掺和什么?再说了,五爷确实有要冯燕衣做侧妃的意思,姑娘敢得罪冯燕衣,是因为姑娘将来是要做王妃,你我,不过都是下人罢了。”
青夏:“你……”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吵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很。
我耐着性子同青夏说:“青秋说的也有些道理,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把你们牵连进去。”
青夏有些委屈,还想说什么,我抢在她前面,说:“老太太的院子到了,谁也别说话了。”
我抬起头,望着“静心院”几个大字,整了整鬓发,嘴角含着一抹笑,跨进门槛。
进了院子才发现,这个地方虽然叫做静心院,却一点也不安静,女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老的少的,叽叽喳喳,像一座鸟园子似的。
还没走进门,我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
进了门之后,瞅着满屋子的女人,闻着数十种混杂在一起的香水味,我尴尬地发现,那位老寿星,被一群人围在了最里面,密不透风,我根本就不看见老太太的模样,更不要说请安了。
一群人忙着恭维老太太,压根儿没人发现我来了。
坐了一会儿冷板凳,没等到人接待我,反而等来了冯燕衣。
冯燕衣捏着手绢,扭着腰肢走来,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捂着嘴笑出声。
她眼睛里的讽刺和嘲笑,简直不要太明显。
冯燕衣朝我走近了,挑了挑眉,“你不会以为,没有我带着你进去,你一个人也能看见我祖母吧。”
闻着乱七八糟的香水味道,我的头晕晕的,难得的不想和冯燕衣过多计较,蹙着眉,压低嗓音,“这屋子里的,都是你们家的姨娘?”
冯燕衣挑了挑眉,“是啊,都是我的姨娘,和我的妹妹们。”
我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难怪冯燕衣行事如此泼辣蛮横,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冯思远这么多姨娘,恐怕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主,冯燕衣和她母亲要在这么多女人的嘴里夺食,生活并不容易。
也难怪冯燕衣拼了命地要嫁给夜擎做侧妃。
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就等于是逃离魔窟了。
冯燕衣感受到我的目光,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别用那种看流浪狗的视线看着我!我再怎么可怜,也比你这个乡下来的要好得多!”
……好吧,人家兴许根本就不需要我同情。
冯燕衣整了整鬓发,脸上挂上一个硕大的笑,高声道:“祖母!我来看您了!”
她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沉趁着众人看过来的时候,冯燕衣拽住我的手腕,瞄准人群中的缝隙,扎头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