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心中不安极了。
他顿了顿,“白布条上,除了曼陀罗的血以外,还有我的血。”
他伸出左手,手背上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刚结痂不久,看样子,是我在黑暗中疯狂乱踢乱打划到的。
我耳根子一红。
他低低呢喃着,“我的血,可以抑制曼陀罗……”
他越想,眉头拧的越紧。
我不敢打搅他,乖乖地站着不说话。
他忽然眼睛一亮,拉着我的手,飞快往房间里冲去。
我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的脚步。
走进房间,夜擎迅速关好门窗,解开衣带,三下五除二退去上去,露出壁垒分明的六块腹肌。
他的身材是极好的,皮肤雪白,锁骨诱人,腰身清瘦,可却又不是纯粹的瘦,手臂、腹部的肌肉一看就很有力量。
我的脸一瞬间爆红,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你……你怎么……”
“把衣服脱了。”
“什么?”我猛的震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夜擎拍了拍额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抱歉,我刚才太高兴了。我找到了抑制曼陀罗的法子,你和我结血契,从此以后,你的身体里便有一抹我的精血,曼陀罗将永远枯萎。”
我心中一动,眼中渐渐有了光亮。
夜擎一顿,“不过,结血契需要取心头血。”
我抿紧嘴唇,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地道:“那就……取吧。”
虽说是为了抑制曼陀罗,并非那等想入非非之事,可眼前之人毕竟是我的心上人,我们二人在一间屋子里,关着门窗,脱了衣服,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我闭着眼睛,心一横,咬牙开始脱衣服。
比起面子来,还是命更重要。
夜擎就站在我旁边,眼神飘忽。
我抬起头,见他正盯着桌子上的花瓶看。
“我……我好了。血是我自己取么?”我小声问。
夜擎揉着眉心,看得出来,他也有些头疼,“你怎么取?拿刀子插心脏?”
我悻悻地闭上嘴巴。
“那……这样,我找个东西,把眼睛蒙上,不然我好尴尬的。”
夜擎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你别了……”
但我却没听,扯了一块衣角,绑在眼睛上,规规矩矩地坐着,“我好了。”
虽然蒙着眼睛,但我并非完全看不见。说到底,蒙眼睛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他转过头,眸子黑沉沉的,落在我身上,带着些许侵略的强势。
我莫名紧张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被单。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只玉碗,食指点在胸口,一滴鲜红色的血“啪嗒”落进碗里。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色苍白了许多。
端着玉碗,他缓缓朝我走来,蹲下身,手指轻轻点在我的胸口上。
钻心的剧烈疼痛猝不及防地袭来,像有一柄钝刀子再一下一下地剜我的心脏!
我疼的身体不断抽搐,瞬间起了一层热汗,手指死死抓紧被角。
我还天真地以为这事儿多……真到那个时候才发现,痛的根本没法子想那等风花雪月之事!
我死死咬紧牙关,将溢出喉咙的惨叫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他!
否则心头血取不出来,还得再取一次!
忽然,两片软软的嘴唇覆上我的,他吻了一会儿,嗓子低哑,“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耳垂处传来温热麻的感觉,我浑身一个激灵,大脑瞬间空白。
鲜艳的血滴滴落进玉碗中,我整个人像被扒了一层皮,无力得紧,只能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双手抓着他的衣襟。
夜擎的呼吸似乎更急促。
他松开我,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眸色深沉。
我浑身被汗水浸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神情迷茫,脑子像不会转了似的。
他忽然压倒我,我结结实实却愣在原地,传来传来他沙哑的嗓音,“你可知道,结血契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
他低笑一声,整个人埋进我的颈窝处,“意思就是,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夫君。”
我微微瞪大眼睛,他却不容我思索,单掌蒙住我的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我都陌生至极,没人教过我,只是凭借着身体本能,跟随着他的指引,共赴欢愉。
……
“阿凌,这边放着的是冬衣,这边,放的夏衣。这个新柜子呢,是娘亲为你的新衣和新玩具,你要小心爱护,知道吗?”
女人身穿粗布麻衣,黑色的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在细腰处晃来晃去。
只有我腰那么高一点的小男孩沉默地站在她后面,看着她忙来忙去,“你要去哪里?”
女人笑的很温柔,将孩子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娘亲要出一趟远门,这几天,阿凌就在族长爷爷家待着,好吗?”
男孩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飘到女人前面,清晰地看见了她含在眼眶里不敢掉下来的热泪。
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像飘着的灵体,能够无视任何阻挡,直接穿过去。
这里似乎是一处小山村,女人和男孩都穿着粗布麻衣,像是古代人。
我却并不觉得慌乱,这里莫名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尤其是……当我看着男孩与夜擎有八分相似的眉眼时。
女人说完这话,便飞快离开,男孩默默地坐在床边,不说话。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陈旧的书籍,我瞥了一眼,奇奇怪怪的字,我不认得。
我歪着头,打量着男孩。
即便才五六岁的样子,却已能看出剑眉星目的轮廓。
他,会是夜擎么?
太像了。
可是,为什么女人叫他阿凌?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凌!阿凌!你快出来!他们把你娘亲抓走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进来,男孩猛的站起来,牙齿死死咬紧嘴唇,飞快地往外跑。
他眼眶微红,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事。
我飘在他们身后。
男孩跑的太着急,一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膝盖摔破皮,血肉和泥土混在一起,他却仿佛不知疼般,依旧闷头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