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不甘示弱，立刻从雪地里抓起一滩碎雪，朝我扔过来，我身手敏捷地躲开，迅速蹲下身，抓起来一团，冲她扔过去。
我毕竟是练过一点三脚猫功夫的人，落落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砸在她身上的碎雪远远比我身上的多。
雪地里不断回荡着笑声，落落朝我扔过来·一团雪球，我下意识地闪开，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你们在干什么？！”
落落吓了一跳，小姑娘见着生人害怕，怯怯地躲在我身后，我回过头，只见屋檐下不知何时站了一大群人，夜擎身穿黑色大氅，站在最前面，他身边跟着一位面生的姑娘，一身白色狐裘，妆容精致，偏偏脸上多了一点碎雪，配上她愠怒的神色，显得有几分滑稽。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夜擎，下意识地往夜擎身边靠，夜擎自然而然地牵过我的手，神色淡淡，“这是我妻子。”
“沅沅，这位是梅医生的表妹，秦素衣。”
秦素衣闻言，身子一顿，视线慢悠悠地从我身上扫过，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我被她的眼神弄的浑身不舒服，皱了皱眉，“秦姑娘，我为方才不小心扔到你抱歉。”
落落从我身后冒出一个脑袋，鼓了鼓腮帮子，“对不起，是我扔的，我不是故意的。”
秦素衣眼眸一转，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明媚生辉，“早听闻夫人是个人类女子，我心里想着，人类女子哪能入得了族长的眼，今日一见夫人，果真气质非凡，竟和天上的仙女一般。”
她的视线落在落落身上，笑了笑，拿出来一根棒棒糖，“小姑娘用不着说对不起，我原谅你了。”
秦素衣穿着一身繁琐的华服，手里却拿着一根棒棒糖，极不相符。
落落怯怯地看了看她，摇摇头，“我不要，我爸妈说了，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棒棒糖在秦素衣的手指间转了一圈，她眼里的笑意更深，“真的不要吗？很甜的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落落再拒绝，她恐怕会丢失颜面，我伸手接下，“落落，拿着吧。”
说完，我塞进落落手里，落落这回才没有拒绝。
秦素衣掩面轻笑，“夫人有所不知，我三年前嫁去幽族，三年里，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等到我那夫君死了，我才有回来的机会。族长念着我辛苦，便亲自接见我，夫人若是得空，可与我们一同散散步。”
三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我心中一动，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又叫做，族长念她辛苦？
这个叫秦素衣的，该不会是……大石村派去幽族的细作吧……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是细作的话，秦素衣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禀报情报，我这时候还凑过去，未免太不知趣。
我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
秦素衣捂着嘴，吃吃地笑：“夫人对族长这样放心？我要是有族长这样的夫君，断不会放心让他与旁的女人待在一起的。”
我皱了皱眉，这个叫秦素衣的女人身上，我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但具体的，我又说不上来。
她明明在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从她身上，只感受到一股冷冰冰的寒意。
我扬了扬眉，“你会勾引夜擎吗？”
我这话说的直白，用词也不讲究，而秦素衣一看就是一个雅致婉约的姑奶姑娘，她身后的是女听了，纷纷皱眉。
秦素衣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含羞带怯地抬起眼眸，悄悄看了一眼夜擎，“族长丰神俊朗，但凡是个女子，都会心动，更何况是我这样受过情伤的女人。”
“不过，夫人应该不会在意的吧？听说人类女子都很贤惠，毕竟像族长这样的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果然，漏出真面目了。
我冷冷一笑，“人类女子贤惠，却也不是这么个贤惠法，我们人类女子，从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朝三暮四。按照我们人类的规矩，已婚男人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那叫出轨。”
秦素衣挑了挑眉，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以为意地笑笑，“可是夫人毕竟嫁过来了不是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既然来了我们大石村，自然也是要按照我们大石村的规矩来。”
我皱了皱眉，“你们大石村，莫非允许一夫多妻？”
秦素衣幽幽一笑，“夫人不如猜猜看？”
落落扒着我的大腿，探出一个脑袋来，“我们老师说了，1989年，大祭司修改，将一夫多妻制改为一夫一妻制。姐姐，难道你没上过小学吗？”
秦素衣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我低头一笑，把落落的脑袋按回去。
夜擎眼神幽幽，若有所思，“往后，选择修炼的小孩，也还是要懂一些基本常识。”
“秦素衣，剩下的事，你向大祭司禀报。”
说罢，他牵着我的手，离开此处。
秦素衣的脸色变幻莫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她怼我怼得挺爽，最后竟然败在一个小孩子手上。
身后隐隐传来秦素衣的声音，“这小孩儿是谁？”
她也没想藏着掖着，半点不避讳，也没放低声音音量。
“回娘娘，那是村子里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学校放寒假以后，来族长家当选侍女，叫落落。”
秦素衣咬牙切齿，“别再跟我提学校这两个字！”
“娘娘息怒！”
那几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远，我不禁纳闷，“她是哪里的娘娘？”
夜擎揉着我的脑袋，“当初，秦素衣去幽族和亲，嫁的男人是幽王的亲兄弟，她是幽族的王妃娘娘。念着她这么多年来劳苦功高，她回来以后，我给她封了一个千音娘娘。”
我瞅着夜擎，“她是不是喜欢你？”
夜擎皱了皱眉，耐心地回答我：“不大可能，我多年不在族中，现在是我第一次见她。”
落落扯了扯我的衣角，怯怯地抬起小脸，“姐姐，我感觉，她好像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