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窈女，又看了看身旁的夜擎，神色莫名：“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窈女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轻笑：“我不喜欢和蠢人说话，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问题。”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一阵龇牙咧嘴。
明明在回忆中的那个窈女还是很讨喜的，怎么现实中的她这么让人讨厌？
我抱着夜擎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说：“既然她不肯告诉我，那就你来告诉我好了。”
夜擎垂眸淡淡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我嘟着嘴，表示抗议：“你当我是傻子吗？她大费周折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怎么可能没事？”
“难不成，你也和她一样嫌弃我笨啊？连给我解释一下都不愿意。”
夜擎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笑容宠溺：“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你认为，窈女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复活宸御吗？”
夜擎面色凝重地点头。
我浑身一滞，呆呆地望着他，心底拔凉拔凉的。
窈女的身影走进山洞里，夜擎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过去。
“我在龙族的时候，得到了许多父神生前的记忆。当年，对付堕者的时候，本来只需要窈女一个人进入红莲业火就好了，窈女自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宸御也做好了失去爱人的准备，可这，是他们预想之中的情况。”
“宸御算到了所有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心，当他亲眼目睹窈女被红莲业火吞噬的时候，他身上的神性彻底消失，只剩下疯狂。于是，他不顾一切地跟着跳进了红莲业火。”
“即使他是神明，红莲业火依旧无情地吞噬了他的身影，他到的时候，窈女已经把堕者封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当时宸御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活下去。”
“他做到了，窈女成了唯一一个从红莲业火中走出来的人，而宸御却永远留在了红莲业火里。”
“窈女努力变强，走到今天的位置上，都是为了复活爱人。上万年的世间，已经足够她重新打造一句宸御的身体，身体有了，还差什么？灵魂。从宸御的灵力中分散出来的我就是最合适的灵魂，更不要说，我还继承了宸御的所有记忆。”
“不要说了！”我紧紧抱住男人的身躯，脸埋在他的胸腔里，泪水无声无息滑落。
“我不要让你去死！”
夜擎停下脚步，大手抚上我的头发，俯首在我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男人的唇瓣很凉，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人，一时间，我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挽起我鬓边的碎发，夜擎的眼眸如夜晚的星空，满是温柔。
“不要难过，我不是为了你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已经看清楚了，我不是窈女的对手，即使我不主动做出选择，她也会逼迫我做出选择，到了那个时候，不会是一个好结果。与其如此，倒不如……”
“你以为我害怕死吗？”我伸手捂住男人的嘴，眼眸里泪光盈盈,“我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受够了被人操控、摆布的生活，反正我的这条命也是她给的，还给她也没什么不好。”
“沅沅，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可是你忘记了吗，我们还有一个软肋。”
我微微一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叶子的模样，他如今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毫无疑问，如果窈女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叶子必死无疑。
纵然我不害怕死亡，可我不能那么自私地把孩子拖下水，他的人生还长。
夜擎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想将我永远铭刻在他的脑海里。
四目相对，我的眼眶渐渐湿了。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别害怕，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同的时空，在那些时空里，虽然我有着不同的经历，但我唯一不变的，就是最后都会爱上你，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宿命。”
我哽咽道：“另一个时空的夜擎爱上的是另一个时空的唐沅，假如这个时空的唐沅失去了夜擎，其他时空的夜擎，也不会是这个时空的夜擎。”
夜擎无奈地替我擦掉眼泪：“小哭包，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
窈女的身影再次在洞口出现，她不耐烦地盯着我们，目光如炬：“你们两个到底好了没有？唧唧歪歪，真烦人。”
我擦了擦眼泪，许是即将失去爱人的痛苦，令我的生存想法降到了最低点，我生平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怼窈女。
“你老公马上就要复活了你当然开心，可让你老公复活的代价却是我老公的生命！”
窈女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很悲伤？记住这种感觉吧，这可能是你以后成长起来的唯一动力。”
“我还有成长的机会吗？我不过是你捏造出来的一个娃娃。”
窈女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差点忘了，你连个人都不是，不好意思。”
山洞漆黑幽暗，长满青苔的石台上，放着一具焦黑如木炭的身体，清澈的溪流围绕着石台，缓慢流淌。
窈女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台旁白，低头注视着那具焦黑的身体，眉目间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的嘴角一抽：“这个就是你给宸御做出来的身体？他恐怕并不愿意在这样的身躯里苏醒过来。”
窈女回过头，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你懂什么？父神强大灵魂不是一具随便捡来的身体就能承受得住的，为了锻造出来一具能够容纳他灵魂的身体，我让这具身体经历了九九八十一次雷劫的锻造。”
我抿抿嘴，看向那具焦黑的身体时，仍旧一言难尽：“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明白，你对着这样一具身体，能回忆起你们往昔的爱情吗？”
“废话真多！”窈女不耐地甩出一道咒语，我张了张嘴，发信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