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子吃完了,我拿着餐盒到厨房,准备洗东西,刚围上围裙,便有一道身影从厨房里走进来,挡住了大部分灯光。
我无奈道:“你挡着我的光了。”
夜擎走过来,挤走了我的位置,顺手把餐盘洗了。
我眯了眯眼睛,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今天你怎么表现得这么好?”
夜擎这人不喜欢洗碗,他愿意钻研厨艺,做吃的,但就是不喜欢洗碗。
当然,我不想洗的时候,他还是会洗的,不过得叫他才行,要是不叫他,他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宁愿留到下一顿吃饭的时候一块洗。
夜擎两三下洗干净,沥了沥餐盘里的水,竖着贴墙放,又打开水龙头,任凭水流冲干净手上的泡沫。
“我这不是为了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么?怎么样?还生我的气吗?”
我双手环胸,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本来我是不生你的气的,只有你儿子生你的气。结果,你现在为了讨好他,只给他做好吃的,全然忘了我的存在,你说我生不生气?”
夜擎轻轻叹气,“难道炸鸡翅和卤鸡肉不是你爱吃的吗?”
“我从前都只做你爱吃的,结果叶子说我对他爱答不理,现在我从里面挪了一份他喜欢的出来,你又生气了,我该怎么做才好?”
“就是呀妈妈,爸爸只做了一份我爱吃的你就在那生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可是有两份。以前爸爸只顾你喜欢的,我都是过了好久才有些受不了,生气了,结果你现在这么快就生气啦?”
叶子站在厨房门口,叉着腰,气鼓鼓地望着我。
被这父子俩前后夹击,我微微瞪大眼睛,手指着自己,格外震惊,“你们该不会想说,这些都是我的错吧?”
夜擎伸手搂过我的腰,把我搂在他怀里,“怎么可能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
叶子用力点头,“没错!妈妈漂亮又温柔,绝对不可能有错的!”
我怎么觉得这两爷子联合起来忽悠我……
不过,被这么夸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夜擎见状,趁着这时候气氛和谐,赶紧说:“老婆,你看,你和叶子两个人孤儿寡母,也没人给你们做饭陪陪你们什么的,不如我就搬过来吧。”
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脑袋上浮现出好几个问号:“我们今天下午才搬出来,你晚上就要住进来,那我们搬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夜擎顿了顿,随后,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家里。”
“我会害怕。”
“啊?”
夜擎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会害怕。”看他的神情,全然不似撒谎。
我惊掉了下巴,“你……你害怕什么啊?”
夜擎:“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害怕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我哭笑不得,“可是你到底害怕什么?害怕阴魂?你一拳就能把阴魂击穿,你在害怕什么啊?”
叶子面无表情地走出去,小脸冷冷的:“当然是害怕你不在他身边啊,妈妈,你这都看不出来啊?我算是明白了,爸爸只是想用一碗红烧肉讨好我,然后,顺理成章地和我们住在一起。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我扭头看向夜擎,夜擎竟然也没辩解,算是默认了。
这俩父子,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认。
我瞪着夜擎,“你怎么能这样对叶子?等会儿他又会生气了。”
叶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电视机的声音伴随着他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妈妈,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不会再生气了,我已经习惯了!”
这孩子,还生起闷气来了。
我正要说什么,夜擎忽然低下头,冰凉的薄唇堵住我的嘴,强势霸道地进攻。
他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我的眼睛,含着不容人拒绝的冷酷。
我的脸瞬间爆红,眼神不住地往客厅飘去。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他难道看不见厨房是没有门的吗?
我的双手死死抵在他的胸膛上,防止他更进一步。
但似乎,他也没这样的心思。
亲了一阵,把我亲得气儿都快喘不过来时,他忽然松开我,我的双手捂住胸口,像快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头顶传来男人凉悠悠的嗓音,“他都已经说了,不生气了,你还管他那么多做什么?男孩子,不必像女孩子一般处处关心照顾他的情绪。”
我的额头上多出来一排黑线,拜托,叶子说他不生气了,是那个意思吗?
夜擎忽然弯腰将我腾空抱起,我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他抱着我走到卧室去,中途路过客厅,便见叶子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电视,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我有些愧疚,夜擎大步流星地从他面前走过去,未曾过多停留一下,我赶紧回过头,大声说:“宝贝!妈妈明天再来哄你啊!”
叶子耷拉着肩膀,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里,他把我扔在床上,我立马从床上翻身坐起,神情颇为严肃。
男人的手指停留在衣服领子上,夜擎只好过来哄我,手指刮了刮我的鼻梁,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皱了皱眉,“我觉得……你还是没有在叶子这件事情上引起重视,你老是这么虐待他,以后他会恨你的。”
“虐待?”夜擎扬了扬眉,对这个词感到十分惊异,“我给他吃的,给他穿的,一没打他,二没骂他,怎么就算虐待了?”
我莫名其妙地说:“给他吃给他穿就不叫虐待了吗?既然他作为我们的孩子,在精神上我们也应该给予一定的爱护。”
夜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是,我觉得,父母恩爱就是对小孩儿最好的爱护。他虽然抱怨,其实他心里都明白,父母恩爱的话,怎会不爱小孩儿?”
“沅沅,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有多渴望见一面我的父亲?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更没有见过他,别人都说我母亲和旁边的族长私通,生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