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我的目光,秦夜迅速挪开眼睛,扛起钱露的身体,立刻转身离开,我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掉队。
“咳咳……咳咳咳!”
凛冽的寒风中,隐隐夹杂着一道苍老的咳嗽声,我心中一凛,不敢回头,闷着脑袋拼命往前冲。
一口气跑到庄园外面,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
秦夜把钱露放在地上,钱露身子不稳,狼狈地栽在地上,头发散乱开,少许垂落在地上。
我微微瞪大眼睛,心想这个秦夜也太细心了吧!连忙跑过去,扶起钱露,钱露半边身子都压在我身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秦夜走过来,蹙眉看了我一眼,“我来吧。”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贱啊!
抢我钱就算了,现在还要抢我的功劳!
明明是他自己先放开钱露的!怎么现在还要和我抢!
这人真是掉钱眼里去了!
“你能不能一边去啊?你刚才把人给摔了。”
“没事……我,没事……”钱露勉强站稳身体,伸出手,简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她手腕上那翠绿的镯子,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而她的双脚,却已经恢复正常。
钱露脸色发白,逐渐从我身上离开,仍是一副余惊未消的样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突然就那样了?”
她低着头,转动手腕上的镯子,“还好有我祖母给我留下的传家宝在,否则,我这次就没命了!”
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丝惭愧,钱露给了我一个金戒指,结果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抬头看了一眼天,我们进去还没超过一个小时,现在正是正午,烈阳悬在空中,刺目耀眼。
“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去吧?我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危险,我得回去和无南小师叔禀报一下情况。”
我在心里默默跟无南说了一声对不起,关键时刻,只能拿他出来挡一下抢。
钱露叹气,“也只好这样了。秦大师,你觉得呢?”
秦夜看了我一眼,“我也这样觉得。”
钱露,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对了,唐姑娘,你住在哪里?不知今后我该怎么联系你?”
“……我还没有找到住所。”
钱露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吧,正好,我在秦城的房子足够大。“
到了钱露家,我才真正体会到她话语里的“足够大“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真正的庄园,有球场、游泳池、后花园,庄园里一共三栋五层的房子,一栋用来主人家自住,一栋用做琴房、花房、书房……以及佣人房,剩下的一栋,专门用来接待客人。
如果想要一口气逛完整栋庄园,估计得两三个小时起步。
钱露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有些累了,到家以后便和我们告别,管家领着我去自己的房间,打开门,他却没有进去,客客气气地站在门口,“您的隔壁就是秦先生,床头有一部座机,按‘1’接通到我的对讲机,按‘2’接通到钱小姐房间的机子。”
“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
管家十分客气,一口一个“您”,听得我很不自在,连忙点头应下。
管家离开以后,没多久,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秦夜站在我门口。
我挑起一边眉毛,“有事么?”
他皱着眉,嗓音低沉,“今天在那个地方,你有没有受伤?”
我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朝我走进来一步,我立刻后退,他见状,便停了下来,眼眸微微垂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状况太差,会影响我们下一次行动。”
闻言,我放下心来,怕就怕他想趁着我虚弱的时候,对我出手,“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秦夜盯着我,“一点事都没有?”
我瞪着他,“你烦不烦啊!”
他这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以后,我立刻关上房间的门。
耳边传来慕姐的声音,“这两个人,都很奇怪,我的建议是,你赶紧离开这里。”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说话,我还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你一跟我说话就发呆,你以为那个钱露和秦夜是傻子?”
“哦,那你说,他们俩为什么奇怪?”
慕姐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刚才那个秦夜为什么会那样问你吗?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你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我纳闷,“可是我就是没有事啊。”
她忍不住怼我,“所以你觉得你自己很厉害是吗?”
我:“……”
“如果不是你肚子里怀着夜擎的种,你走进那个地方的一刹那,就已经被同化了!”
“为什么我说那两个人奇怪?那个叫钱露的,看起来是个普通人,可她竟然撑了那么久,才仅仅被同化掉一截小腿,不奇怪么?”
“呵,至于那个道士,更是一点事都没有!整的好像流怨之力什么用也没有一样!”
“什么是……流怨之力?”
慕姐淡淡解释,“当一个地方死了太多人,而这些人又都心怀不甘,他们心中的不甘,就会在这篇土地上形成流怨之力,流怨之力极难形成,但威力极其恐怖,大概在五百多年前,流怨之力屠了一座城。“
“不过,你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流怨之力明显被约束着,所以那个地方,也并不简单。”
我瞠目结舌,被惊得说不话来,“那为什么那两个人跟没事人一样!”
“我不知道,所以我让你赶紧离开,这两个人,水深得很。”
我心里毛毛的,“你说,那个叫秦夜的,该不会就是夜擎吧?”
慕姐冷哼一声,“他是你前夫,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跟你说了,我要闭关修炼,今天你在那个地方吸收了不少阴气,正好可以滋养我的残魂。”
说完这话,她便不再出声,任凭我怎么叫她,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