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把儿子送去幼儿园之后,就回家对老妈和温灵儿,进行新的一轮的训练。
训练的地方,是我们家的顶楼。我站在黑板前,对老妈和温灵儿说:“经过第三轮的复赛,我发现了一个得分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高音唱得越好,得分就越高——也就是说,如果要获得最后的胜利,关键是要看高音部分唱得如何。高音部分唱得越出色的,就越有可能成为冠军。”
“例如,复赛中的冠军,索尔巴和格桑卓玛,他们就是凭借着一首超高难度的《月光》,得到评委的青睐,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
“要超越他们,我们就得练成更高、更厉害的高音。而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抓紧时间练习海豚音。”
听见“海豚音”3个字,温灵儿立时变了脸色。
我望向她,问道:“怎么,有问题?”
温灵儿摇了摇头,眼睛望向老妈,“我倒是没问题,问题是你老妈……”
老妈见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望着她,满脸狐疑,问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海豚音很难吗?”
见老妈一头雾水,我只好拿出手机,打开预先下载好的视频,播放给她看。视频里,俄罗斯海豚音王子嘶声高歌的画面,使人动容。
虽然老妈是个草包,但还是能够分辨出视频里那种高音的难度。看完视频,老妈一脸震撼,“这就是海豚音?”
我点点头。
老妈顿时泄气,苦着脸道:“太难了……换一种行不行?”
我板着脸摇了摇头,“不行。”
于是,老妈就在温灵儿的教导下,痛苦地开始了海豚音的练习。
我们练了几天,到第7天的时候,我们正在楼上练声。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嚣声:“就是这儿!”
“喂!楼上有人吗?”
“开门,我们要吃蛋糕!”
“为何店门紧闭,难道今天不营业?”
我们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我把头从顶楼的窗口探出去,向楼下俯望。只见楼下聚集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仰着脖子,疑惑地向楼上张望着。
我冲他们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一个男的道:“请问你是老板吗?我们是来买蛋糕的。”
我还没有回答,一个女学生看清了我的脸,伸手指向我,激动地道:“是他没错,我记得他的模样。他就是视频里的那个老板!”
我听得一愣,什么视频里的那个老板?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为何突然会有那么多人来买我的蛋糕?
温灵儿和老妈凑上来,问道:“怎么回事?下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先得去开门,不能让顾客在外面等。”
说着,我们一起下楼去开门。随着店门的打开,外面的人纷纷涌进来,不约而同地把我围在核心,喊道:“哇,他看起来比视频里还要帅啊!”
“老板,我要和你合影!”
“我要你的签名!”
“我要吃你做的蛋糕!”
“别挤,我先来的!”
“你才是,是我先来的,应该我先!”
…… ……
眼看局面无法收拾,我急忙举起双手,嚷道:“各位请停一停!停一停!请先冷静下来!让我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大家配合,谢谢!”
在我的大声呼喊下,众人渐渐停止了争吵,安静下来。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环视了一眼眼前的顾客,问道:“请问你们是来吃蛋糕的吗?”
一个男孩回答:“是,但也不是。”
我一脸诧异,盯着他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有既是是,但也不是的情况?”
一个少妇笑着解释:“是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我们想来看看你,见一见真人。”
我更诧异了,“什……什么真人?”
“你不知道?”一个男学生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视频,举到我的眼前,“你现在可出名了。这个视频的点击量达到了9百万,有50万人成为了你的粉丝。”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视频中,我抱着儿子,坐在钢琴前,温柔地弹着钢琴。动听的旋律,从我的指下潺潺地流出,宛如山涧里叮咚流动的泉水,动听而优美。我神色专注,眼神略带忧伤,又带着一丝慈爱,宛如画家描绘的神父一般,特别慈祥和有爱。
老妈和温灵儿从我后面挤上来,凑到我的脖子边,好奇地观看视频。
温灵儿一脸不可置信:“你就这样红了?”
我比她更觉得不可思议,苦笑道:“好像是这样。”
男学生兴奋地道:“我也在学钢琴,但是远远没有你弹得好听。你可以弹一首给我听吗?我愿意买你做的蛋糕。”
见男学生这么说,大家纷纷吆喝起来,要求我弹琴给他们听。
我无法推辞,只好说:“你们先坐下,我去准备做蛋糕。等做完蛋糕,我再弹给大家听。”
大家听了,点头答应,然后自动地找位置坐下,等着吃我做的蛋糕。
我急忙走进烘焙室,洗干净手,拿出做蛋糕的面粉、糖粉、牛奶、色拉油等各种原料,开始调制蛋糕糊。
由于客人比较多,我调制好了3盘之后,就开始烘烤,然后再继续做新的。
忙活了一个小时,我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这时候,蛋糕的香气已经从烤箱中飘出,惹得等候的食客们个个引颈期盼。
“好香啊……原来蛋糕在烘烤的时候,是这么香的。”
“难怪那个录视频的女孩,对老板做的蛋糕赞不绝口。”
“老板真有才,不但钢琴弹得好,而且蛋糕也做得好,真的是多才多艺。”
“以后我一定要多多来这儿,吃老板做的蛋糕。”
“可以吃了吗?还要等多久?”
听着顾客们的催促,我连声安慰道:“就快行了,请再等一等,再过几分钟就好了。”
过了9分钟,烤箱发出烘烤完成的提示音,我麻利地打开箱门,抽出烤盘,端放在桌子上,然后用切刀把蛋糕切成一块块的,等待放凉。
顾客们迎上来,望着刚刚出炉的蛋糕,流着口水问:“可以吃了吗?可以吃了吗?”
看着一脸心急的顾客们,我略微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这个……刚出炉的蛋糕是很滚烫的,需要稍稍放凉一下。你们请再耐心等几分钟吧。”说着,我吩咐老妈去泡茶。
几分钟后,蛋糕没有那么滚烫了,我抬起头,对顾客们说:“可以吃了。”
顾客们纷纷争先恐后地走过来,争抢蛋糕。
“哇,刚出炉的蛋糕好好吃!”
“原来热的蛋糕是这么香的。”
“比冷的时候好吃多了。”
“我怎么感觉与其它蛋糕店的不一样?外面的蛋糕店里的蛋糕,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每次我吃,都觉得喉咙发痒,有点难受。”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老板,你在蛋糕里加了什么?为何与蛋糕店里的蛋糕不一样?”
看着疑惑的顾客们,我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外面的那些蛋糕连锁店,他们生产的蛋糕,产量一般都比较大。为了防止蛋糕放久了过期,蛋糕师一般都会在里面添加食品添加剂,也就是保鲜剂。而我们店,做的是附近街坊邻居的生意,一般都是当天生产当天卖完。若真的卖不完,就放入冰箱保存,最多不超过一天半。所以,你们吃的是没有添加保鲜剂的蛋糕,味道与放了保鲜剂的蛋糕相比,也就有所不同。”
“原来是这样……那么,保鲜剂吃多了会怎么样?”
“这个嘛……怎么说呢……保鲜剂虽说不致命,但吃多了的话,还是会对身体不好的。”
“好像是这样。那我们以后常来,行不行?”
“好啊,随时欢迎。”
谈笑中,顾客们把刚出炉不久的蛋糕吃得一干二净,还问还有吗。
我看着意犹未尽的顾客们,说道:“第二批尚在烘烤中,请大家耐心等等。”
顾客们哦了一声,随后纷纷叫起哄来,要听我弹琴。
我看着举手起哄的顾客们,不敢扫他们的兴,只好答应:“钢琴在二楼。大家要听我弹琴的话,请跟我上二楼。”
接着,我留下老妈和温灵儿在一楼看店,自己则带着一众顾客登上二楼,在他们的注视下,打开钢琴盖,轻盈地弹起钢琴来。
从《夜的钢琴曲5》到《童话》,再到《虫儿飞》,最后到《穿越时空的思念》。一首首优美的曲子,从我的指尖下流淌而出。
当弹到《穿越时空的思念》时,充满哀伤和思念的旋律,从钢琴内部的琴弦中传出,悠悠地回荡在厅壁里。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被美丽动人的旋律触动了,沉浸在美妙的旋律声音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我弹奏《穿越时空的思念》的视频,被上传到了网上,引发了热评。网友们纷纷点赞,并留下评语。搞到最后,就连“全民Sing歌”主办方都知道了。他们派出记者来到我的蛋糕店,对我进行专门的采访,询问我是否会与老妈和温灵儿一起参加比赛,为她们弹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正在迟疑,老妈上前一步,抢到记者身前回答:“当然,他会参赛。索尔巴和格桑卓玛有帮他们弹奏的钢琴师,我们也有,怎么可能弃而不用?”
我吃了一惊,不满叫道:“妈……”
听见我的称呼,记者一脸奇怪,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老妈,眼睛里满是疑惑。
糟糕!暴露了!
我心叫不妙,正不知如何补救,温灵儿连忙插进来,挡在我的身前道:“是的,我的儿子是我们的钢琴师。我现在正式向大家宣布,他会与我们组成一队,参加最后的决赛,给我们演唱提供强有力的助力!”
在场围观的顾客听了,纷纷鼓起掌来,有的还挥拳高呼,为我们呐喊加油。
这个采访视频被上传到了网上,最后被江静雅看到了。她沉思片刻,打开手机进行搜索,找到了我弹钢琴的视频,点开观看。
当《穿越时空的思念》的旋律声从手机中传出,她略微一怔,似乎微感惊讶,接着眼神开始渐渐地凝重起来。
这是徐有成弹的吗?
以前的他,可没有这种水平。
在我离开的这几年间,他的钢琴水平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江静雅皱眉苦苦思索的同时,我正在蛋糕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过去冷若门庭的蛋糕店,如今成了大众趋之若渴的市铺。许多人排着队买我做的蛋糕,还要听我弹琴。部分顾客在吃完我的蛋糕后,还要求我与他们合影留念。
为了适应新的形势,我只好把钢琴从二楼搬到一楼,一边弹钢琴,一边卖蛋糕。而对面蛋糕店的生意,则一落千丈,由原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每天只有寥寥的几个客人进出。
生意的火爆,使得老妈和温灵儿不得不暂时放下歌唱练习,到一楼的店铺里来帮忙卖蛋糕。我怕影响到她们的训练,皱眉苦思了许久,后来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我弹琴,她们唱歌,我们组队合作弹唱。
就这样,在我们日复一日的弹唱下,我们的默契越来越好。老妈也开始逐渐能唱出海豚音了。虽然与真正的海豚音相比,还差得很远,但总算是入门了。
我们3人一起弹唱的视频,被放到网上,引起了轰动。大赛主办方不断拿我们与索尔巴组合对比,借此引发大众对比赛的议论,增加关注度。
在媒体的渲染下,我们一组,与索尔巴一组,成为了最有可能夺冠的种子组。大赛主办方趁热打铁,在网络上发起了投票——你认为最有可能夺冠的组合是谁?
各组的支持者和粉丝,纷纷进行了投票,很多粉丝甚至骂成一团。粉丝的热情,将大赛推向了高潮。夜星珠宝作为幕后的推手,获利更大。珠宝销售量逐步高升,将公司董事会里的一众董事乐得合不拢嘴。
吵吵闹闹中,决赛的日子逐渐逼近。就在我和老妈、温灵儿为决赛加紧备战的时候,我受到了江静雅发来的短信:有空吗?有的话,请出来一聊。明天傍晚6点,银色水晶餐厅见,等你——江静雅。
看着短信,我整个人都不安定了,仿佛有颗大石投入了心中,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