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或许是被古诗的耐心和诚意打动,又或许是被她的道理如醍醐灌顶般点醒,神情随着她的描述如变色龙般产生了变化,起初是愤怒,疑惑,顿悟,沉默。
空气安静一瞬。
凌薇薇觉得自己的手被冷风冰冻,又麻又硬,她不懂本地话,插不上嘴,干着急,唯一能配合的就是古诗说完一句,她加以肯定地点头。
一边点头一遍暗自数了数,点了不下十次。
古诗说完,表情真诚得犹如冬日暖阳般盯着大叔,等着对方想开给她们个完美的答复。
对方最终同意了和解,古诗也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们这边会出奶粉,不,猫粮钱,只要对方同意,她们甚至会将小猫崽都接过来抚养。
真实想法是,都给艾克这个铲屎官老父亲抚养。
锅给她们背了,养孩子的事情她们可不参与。
改天逮到机会还得把胖橘揍一顿出气,这只逆猫!
古诗心中涌起一种如为自家青春叛逆期熊孩子早恋偷尝禁果善后般的糟心,好说歹说,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大叔转身离去,古诗如释重负,就像脖子上的刀被卸下一样,深深松了口气,只是双腿却像被抽走了筋骨般发软。
凌薇薇见事情解决了,开心地拎着东西走在前面,发现她没有跟上,停下脚步,回头冲她喊道:“怎么不走?”
古诗轻轻摇了一下头,举起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脸色苍白得如白纸一般。
凌薇薇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心急如焚,急忙快步走回到她身边:“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古诗微微张开嘴巴,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我,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
心跳加快,头晕,四肢无力,喘不上气。
“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放回去!撑住啊!”凌薇薇说着如离弦之箭般加快步伐,小跑了一段,脚步又像被灌了铅似的慢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又加速前进。
民宿距离倒是不远。
不一会,凌薇薇空了双手,如疾风般小跑过来,身后还紧跟着身姿摇曳、如弱柳扶风般的刘佳佳。
“我来了,阿诗,你还好吧?”凌薇薇拉着古诗的一只胳膊,身体如弓一般蹲下,将人背在身上。
起身时,身形摇晃,还歇了一会。
“你咋回事?”刘佳佳惊问。
凌薇薇紧闭双眸,娇嗔道:“起得太猛,头晕目眩的。”
刘佳佳面露难色:“你可千万别晕啊,我一个人可拖不动你,更别说两个了。”
这时候,大门口又闪出两个身影。
老李和连桥闻声而来,一前一后赶过去:“亲爱的,这是咋地啦?”
老李经验老到,断言道:“肯定是情绪波动太大,高原反应了。快快快,赶紧背回去吸氧。”
两个人犹如忠诚的卫士,紧紧跟随在凌薇薇身旁,左右搭把手,小心地扶着。
进入房间后,凌薇薇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连桥将氧气罩轻轻地放在古诗脸上,然后轻轻打开氧气开关。
老李为了避嫌,甚至连门都没有踏进,宛如一座雕塑般,笔直地站在门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凌薇薇给人泡一杯温热的葡萄糖水喝。
古诗吸了一会氧气,脸色就像被春风吹拂的花朵,从苍白如纸逐渐染上了绚丽的色彩,这般神奇的变化,简直是肉眼可见。
刘佳佳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仿佛一只焦躁的孔雀。不到十平方的房间,硬是被她用目光“扫描”了两遍。
似乎觉得这个房间比她的房间还好,想换。
“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悠了?你那高跟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锯子,在我的脑袋里来回拉扯。”
古诗感觉脑袋愈发疼痛了。
刘佳佳冷哼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表情不屑,话是听进去了,挨着沙发椅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