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薇觉得自己没出来之前的时光简直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就连逢年过节跟在七大姑八大姨身边听到的那些所谓的“真人真事”,都好似掺了水的假酒,真实度怎么也是大打折扣,她甚至都怀疑那些故事都是三姑六婆信口胡诌出来的。
有些事情啊,非得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才不会觉得别人是在胡编乱造。
生活远比文字和说书形容的精彩,应该感官和脑补的差距简直就是无数个十万八千里。
说起这事,凌薇薇的话匣子仿佛被打开的水龙头,滔滔不绝,要不是顾忌嘴里的饭,她恐怕都能笑出一片汪洋大海。
“说出来你都不信,她是个勤快的人,床上勤快,床下也很勤快,不是忙着搞男人就是搞男人的钱。我们都不用挨个通知对方的家里那位,就通知了一个,后面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连串跟弹簧似的,全部跑出来了。”
凌薇薇把陈子凌朋友录到的画面,加字添句,描述了好大一张床和两个白花花的物体,以及一群气势汹汹的黄脸婆,还有帮手拿着工具冲进去的“收拾”现场的画面。
本来是两个人的房间,瞬间挤进去几十号人。
想到那边,她不禁浑身一哆嗦:“你都不知道,玲啊,那叫一个惨,第一次被抓的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丝都扯掉了一大把,第二天却依然敬业地去找业务。”
古诗:......
她听完,整个鹅蛋脸都挤成了囧字脸。
活脱脱就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山沟小女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调动了无数的脑细胞,再结合看过的影视剧,才好不容易脑补出了一个大场面。
两个人八卦到惊心动魄的部分,坐在一边的艾克犹如透明人一般,再也无法继续“隐身”了。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吃饭,她们俩竟然视若无睹,完全没有顾忌。
艾克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在向她们抗议。
然而,他的这一举动,仅仅换来两个八卦的人蜻蜓点水般的一眼探询,然后画面便又迅速调了回去。
“诶,我跟你讲,你绝对想象不到,那个场面,简直让人瞠目结舌!若不是有视频为证,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啊!那男人岂止是老,简直就是风烛残年,头上的毛发寥寥无几,肚子却大得像个皮球,皮肤皱得如同老树皮,玲究竟是如何下得去嘴的?”
她究竟是哪种怪癖?
艾克:这饭没法吃了。
古诗听得眉头紧皱,时不时还发出惊叹声,活像一个被指挥得团团转的木偶,十分配合。
她敢听,凌薇薇就敢讲,两人一唱一和,将病房衬托得好似喧闹的菜市场。
“哇,啧啧啧,那今天是第几个了?玲这娇柔的身躯还受得住吗?别给摧残坏了。”
凌薇薇也啧啧称奇,回答说:“应该全部都来了,第三、四五六个了,今天这几家可真不得了,那些个悍妇已年过五旬,如母夜叉般凶悍,又是农妇出生,力气大得如牛,玲怕是要遭殃了。估计你这边没出院,她就要进来当病友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不禁发出一阵唏嘘,那声音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惋惜和忧虑,着实为薛楚玲感到担忧。
抛开私人恩怨,同为女性,两个人是真的对薛楚玲生出了同情心。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连带着满身伤,菊花残,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你们再不好好吃饭,饭菜都要凉了。”
艾克清淡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两人的心房,让他们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