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后,凌薇薇一五一十地跟古诗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确认没问题吗,那他为什么要将你唤去?”古诗一副要去看脑科的迷糊状态。
凌薇薇挠挠头:“我也是同样的问题。”
就在两个人都感到困惑不已,这时刘佳佳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沓报告单。
两人目光交汇,恰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的面庞上寻到了答案。
“喏,你的报告单。”
刘佳佳黑着脸,发泄似得将报告单丢在古诗的床上。
古诗并未与她计较,开心地将拿回来的报告单翻来覆去地比对了一遍又一遍,确定的确并无大碍,各项指标皆在正常数据范围之内,唯有心率那一块,如波澜起伏的海面,时高时低,着实需要引起警觉。
下午,凌薇薇领着未能如愿以偿的刘佳佳打道回府了,她们与陈子凌这两日如鹰隼般紧盯着薛楚玲,大收获没有,小收获也挺喜人的。
负责跟踪的并非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陈子凌相识的友人,据说此人曾是退伍军人,昔日在部队时便对侦查领域驾轻就熟。而雇佣费,则是由财大气粗的刘佳佳慷慨解囊。
下午四点许,是一日中最和煦的时分,午睡时光已过,古诗在小小的病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出门去透透气。
她在松垮的病服外面披上了一件长款的厚实棉服外套。
走廊上,那个忙碌的年轻俊朗的男医生正在和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朋友交谈着。
小朋友似乎是难以忍受吃药打针的苦楚,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偷偷地流了出来。
只见医生三言两语便将小朋友逗得破涕为笑,紧接着他又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小朋友。
小朋友满心欢喜地接过,又像吃了蜜一样甜甜地道谢。
医生回头,见古诗对着他颔首示意。
“棒棒糖还有吗?我也想要。”
她像一只小馋猫似的,也想尝尝糖的甜味。
医生无奈地笑了笑,把手从口袋里像变戏法一样摊出来:“抱歉,没有了。”
接着跟她解释道,这个小朋友的祖父母是援藏的知青,他们的后代都扎根边疆,建设这片土地。小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被接过来,过来后却不适应这边的环境,一下子就被高反这个“大怪兽”给打倒了,目前还在努力与它抗争,适应中。
古诗点点头,表示了解,忽然又感慨地对着医生说:“这不就是愚公移山嘛。”
医生听了她的话,像被点中了笑穴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着头,双肩像筛糠一样抖动着:“你这么说也没说错。”
她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的情况也是这样吗?”
是不是也有奉献青春、奉献生命,甚至奉献后代的长辈。
他嘴角轻扬,俊朗的面庞上如春花绽放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不是,我只是过来支援,还有半年就要回内地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内地。”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中流露着骄傲和甜蜜。
真好,古诗仿佛看到了一家人相互拥抱,阖家团圆的温馨场景。
“你也早点回内地,这边不适合你。”
他在这边有五个年头了,古诗这种情况的病人,他见过数不胜数。
如金枝玉叶般娇贵的女孩,宛如温室中的花朵,在适宜生存的环境里被悉心蕴养着。
不适合在这片本就是一片荒芜之地,环境恶劣中风吹日晒。
她和自己不一样,有的选择。
古诗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这里,又有谁能真正适应呢?”
医生并未反驳她的话语,古诗紧接着又说道:“这地方不养人,却有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人的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