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这事儿，俺也是实在没法儿了！”大爷眼眶通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病历，颤巍巍的递给谭勇，“小勇，你看看，看看！”
谭勇接过病历，稍稍犹豫一下，又递到吴天穹手中，低声道：“天穹，你看。”
“嗯。”吴天穹微微点头，展开病历。
胃穿孔！
病历显示，病人谭永贵，胃穿孔面积百分之四十，伴随腹内出血和消化道癌症初期，已经开始进行药物和仪器治疗，到目前为止总共做了四次手术，病情勉强控制住，后续治疗至少还需要半年左右。
“永贵是俺家那个大闺女的对象，去年检查得了这个病，咱砸锅卖铁的给他治，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大爷抹了抹眼泪，对着谭勇苦苦哀求：“小勇，俺不说假话，就跟你借三十万！俺可以发誓，只要永贵治好了，进城打工赚钱，说啥也把这钱还上！”
谭勇嘴唇动了几下，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钱！
就在一个月以前，他住的还是云城西郊那间小瓜棚，在工地砸断腿，甚至没钱做手术，全靠吴天穹的母亲徐静赚钱维持家用。直到吴天穹退伍归来，情况才逐渐好转，哪怕住进了云屏山别墅，手头依旧空空如也。
就连罗凤手里的七十万，也被她和谭小海挥霍一空，现在有心无力，别说三十万，就连三万都掏不出来！
“三族公，30万够用吗？”吴天穹看了看谭勇，心领神会，又把病历本还给大爷，目光亲切：“您别担心，胃穿孔不是不治之症，癌症初期也可以彻底治愈。如果30万不够，我再多给您拿点儿，治病要紧！”
还能多拿点儿？
大爷瞅瞅谭勇，再看看吴天穹，又是意外又是感激：“小勇，你这个女婿了不得啊，心肠好，好人！”
说着，又老脸一红，说不出的尴尬：“俺说实话，永贵的病已经治的差不多了，其实用不了三十万。主要是，咱村里好多人都有胃病，得胃癌的也不少，俺寻思着，俺的胃应该也快得癌症了，趁着这个机会多借点儿钱，把俺的胃也一块儿治治！”
吴天穹目光微微一眯。
不对劲！
按照这位三族公的说法，岳父谭勇的老家，得胃癌的人似乎非常多？
这种群体性密集发作，必然有非常重大的诱因，最大的可能是，老家那边儿的环境，肯定出现了严重问题！
“咱村的风水出问题了啊！”大爷哀声叹气，伤心落泪：“村头俺二舅，小勇家四族叔，还有咱家好几个年轻后生，都是得了癌症，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扩散了，都没了！你们这一家子在城里，几年都不回去一趟，现在回村儿里转转，认识的好些人都没啦！”
谭勇大吃一惊，脸色唰的变白：“我老舅去世了？我，我……”
说着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了！
自从被谭老爷子逐出家门，他根本没脸回老家，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云城的车站，机场，都被谭老爷子动用手段彻底封锁。偌大一座云城，几乎就是他们一家的围城，五年无法迈出一步。
老家发生的事情，他几乎一无所知！
“爸，逝者已矣，请您节哀。”吴天穹和罗凤一左一右，搀扶着谭勇的身子，又转头看向三族公，认真道：“三族公，您好好想想，老家那边儿的风景如何，环境怎么样，空气新不新鲜，饮用水质量如何？”
三族公愣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头开口：“俺村挺好的啊，山区，空气可新鲜了！以前喝的都是山泉水，又清又甜，这两年家家户户都换成了自来水，也有喝山泉水的，虽然不怎么甜了，但也不难喝，没问题啊！”
“山泉水不甜了？”吴天穹眉头一皱，稍微思索一会儿，目光又微微一亮：“三族公，咱们老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化工厂，塑料厂皮革厂之类的？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自然灾害，比如地震什么的？”
三族公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小吴，你问这个干啥？咱村儿啥都好，也没啥自然灾害，化工厂什么的都没有！”
说到这里，又微微一愣：“小吴，你说，药厂算不算化工厂？”
药厂？！
吴天穹瞳孔猛地一缩。
药厂，对附近环境影响极大，如果排污规格不符合标准，必然造成环境污染，对周围居民的健康造成严重损害！
“爸！”吴天穹打定主意，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而后目光郑重：“我立刻去老家那边看看，如果真是药厂出了问题，必须立刻解决！否则，受影响的村民必然越来越多，后果不堪设想！”
谭勇脸色陡变，浑身一片僵硬。
老家那边的情况，居然已经如此恶劣，那是谭家的祖地，是他们的根！
“天穹！”他思索很长时间，最后盯着吴天穹的双眼，无比郑重：“自从你退伍回来，办的所有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老家的事儿，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一切只能靠你了！”
吴天穹毫不犹豫，立刻点头！
“小勇。”旁边，三族公看看谭勇，再看看吴天穹，满脸忐忑：“你们在商量啥？还愿意借钱给俺不？俺家永贵还等着救命呢！”
“三族公，您放心！”吴天穹伸手取出黑底金线银行卡，脸色无比严肃：“您需要的治疗费用，我有！不管需要多少，我都能拿的出来！另外，我现在陪您回老家，把致病的根源解决，让老家的村民们彻底摆脱病痛！”
三族公先是一愣，而后连连点头，激动的语无伦次：“好，好，小吴，俺相信你，都听你的！”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吴天穹毫不耽搁，对着谭勇点头示意，同样对着旁边的罗凤点了点头，而后搀扶着三族公，转身往别墅院子走去。
三族公开着摩托三轮车在前，吴天穹开着谭诗韵白色奥迪A12在后，直奔谭勇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