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还有意识，她只是冷了，只是累了。
此时的他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心早已沉入冰凉的海底，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但却还要神色不变的故作镇定，不然她看到他如此，一定会担心的。
“吴解！”
吴解迅速将刚备好的毛毯拿了上来。
莫厉萧用毛毯包裹着她，不让冷风有一丝一毫钻入的机会，她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和那个鲜活生动的她差得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还有多久到山顶？”他紧紧搂着她，感觉到这气温像是又骤降了好几度。
吴解立即回答：“很快就到了，这边上去就是！”
没等吴解话音落下，莫厉萧已经抱着她朝着山顶奔去。
烟烟，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山顶。
冷风呼啸着，宛如刀子那般割剜着每一寸肌肤。
保镖们见到莫厉萧后，很是恭敬的站在两侧。
乔见提着那银色的手提箱站在了山崖边上，头发被这寒风吹得早已凌乱，脸颊也早已麻木。
当他看到莫厉萧抱着烟然出现的那一刻，却是露出了极为狰狞的笑，自打莫厉萧带人冲入酒庄的那一刻起，乔见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他这个“好弟弟”的面具当然是不用继续戴了。
摘下面具的他，显得无比凶残。
乔见看着烟然苍白的脸色，大笑了几声，“邱博士死前竟然完成了我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想到药效发挥得这么快，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铁链绞住了？这链子不断地收紧，让你痛不欲生？不过你别担心，这疼痛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一阵的，只是会每次都会比上次要痛得厉害一些，直至你承受不住，吐血而亡。”
烟然听到了乔见的声音，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疼痛不是持续的，痛过这一阵就会好受一些，可是下一次疼痛袭来，却比上一次要痛得厉害得多，近乎要将她撕碎那般。
她深吸一口气，疼痛缓和时，微微睁开了眸子，嘴角的血渍已经被他的指腹擦干净了。
“还疼么？”他问，简单地三个字全然都是心疼。
烟然觉得脸颊有些暖意，也许是她实在太冷了，他的气息逼近，让她觉得是那样的温热。
她望着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而后，她将视线移到了不远处的乔见，他背后是山崖的栏杆，那栏杆后，就是万丈悬崖。
紧接着，只听见莫厉萧那冷冽的嗓音响起：“交出解药，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答应我的任何要求？”乔见忽然就笑了起来，“包括你自己的生命吗？如果我要你一命换一命，莫少肯答应？”
“可以。”他答应得是那样的迅速，没有任何犹豫。
以命换她，他愿意。
烟然听到他如此笃定的回答，伸手立即抓住了他的手，摇头，“不要……不可以……”
“为了你，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言下之意，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乔见看到这一幕，却是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还能看见如此感人肺腑的画面，爱情啊，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怎么真的会有人傻到相信爱情？就连大名鼎鼎的莫厉萧也逃不过爱情这一关，看来只有我乔见做到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金钱权利和地位才不会背叛！”
“詹璇因为爱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江思妤因为爱你……成了你利用的工具，甚至赔上了爱她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说爱情不可靠，但唯独你乔见没有这个资格！”
烟然的看着乔见得意的样子，她出声说道，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要被这风吹散了那般。
“你将詹璇的死推到了小姨头上……小姨到死，都没有供出你，反倒是一个人独揽了这件事，就因为你是她的儿子，她想要保护你，可你呢？你却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她的头上，她这个生母，我想……你也从来没有要认她吧？”
烟然的语气很是平静，没有一点点的怒意和控诉。
“妈妈呢？为了保护小姨的名声，却被小姨害死，又将你带入乔家，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环境，谁都不想要一个吃喝嫖赌，声名狼藉的父亲，谁都不想成为私生子……她将你视若己出，将酒庄交给了你，就连遗书内容都没有提及你并非是他亲生。可你又做了什么？”
烟然的声音在抖，但她努力稳住了自己的每一句话。
“乔见，谁都不欠你，是你利欲熏心心渐黑，贪婪的欲望侵蚀着你，让你的心早就变质了，你将金钱、地位、权势放在了最高处，可那些东西……永远是冰冷的，是你踩着无辜之人的尸体，喝着他们的鲜血得到的，午夜梦回的时候，只会让你冷得浑身发憷！什么都给不了你！”
乔见听到烟然这话，不停地摇着头，神色极为夸张，大吼道：“不，你闭嘴！不是这样的！只要有了金钱、有了权势、有了地位，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什么都可以有，什么都可以有！”
“什么都可以有吗？”烟然笑笑，“得到一张张阿谀奉承的虚伪嘴脸，举目四望，无人真心待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得到一切吗？”
乔见听到这一句话，神色更是难堪起来，就像是被烟然说中了内心那般，拼命的摇头否认。
“只要我站在最高的地方，我就能够得到，我一定能够得到！”
“可是……高处不胜寒，就像这里真的好冷。”说着，烟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而后，她望着乔见，冲他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依然很轻，“今天是立冬……”
此话一出，乔见的脸色一变，“你，你想说什么？”
而后，她将脸蛋埋在了莫厉萧的胸口，往他怀里缩了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小声说道：“箱子一掉，莫少就可以动手了。”
“让你喊老公，又不听话了？”
他的小女人到了这会儿，还在用着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