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她们便回到房间,丽莎有些疲累,想早些休息。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单人床,两床中间放有一个床头柜,长桌贴着墙角放着,上面镜子茶壶水杯一应俱全,整个房间散发着木头的香味。
两人劳累了一天,见到床就和见了亲人一样,丽莎更是直接扑倒床上,用脸蹭着传单,满脸快乐的表情。
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今天咱们就好好休息吧,毕竟站了一天,而且明天还有新的测试。”
白夜从进门开始脸就一直是红着的,昨晚毕竟是跟玉明子一起的多少没那么紧张,但是现在不一样,丽莎是自己今天才认识的新朋友,又不知道自己本来是男孩子,所以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罢,丽莎坐起来打算脱衣服。白夜很自然的背过脸去。
“白月?”
“怎么了丽莎。”
“你为什么要背过脸去?”
“这还用问,应为你是女生我是男……”
还没等白夜的男字说出来,她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现在是白月,而白月是女生啊!所以他不用背过脸去,女生之间怎么会有这些琐碎的东西啊。
丽莎一脸疑惑。
“难道是你怕我害羞?”
白夜嗯嗯啊啊不知道该说啥。
丽莎见状脸一红
“没。没事的,都是女生我不会害羞的。”
“那也不太合合合适吧……”
“会吗?还是说你不想看见我……”
白夜一看没得跑了,硬生生扭过自己头来,脸更红了。
白夜从没见过海洋族的人,只知道她们还保存着一些鱼的特征,鳞片,蹼什么的。
面前的丽莎也是,脖子上的鳞片一直延伸到腰部,肩头也有些,拖去外衣的丽莎穿着一件蓝色碎花小裙,洁白的大腿上也有些鳞片。
“那个,那个我已经换完了,所以,所以可以不要盯着我看嘛。”
白夜才感应过来自己还在盯着丽莎看,她赶忙道歉,将视线移开。
“白月你不换衣服吗?穿着裙子睡很不舒服的。”
丽莎看着在床上呆着的白夜。
“换,当然换。”
嘴上这么说着,白夜可犯了难,她只买过女性的蔷薇长裙,可什么内衣都没买过,倒不如说自昨晚到现在她都在刻意回避自己现在是女生身体的事实。
但是白夜能做到不让自己去想,可身体的感觉确实实打实存在的,连之前上厕所白夜都是闭着眼睛上的。
无奈,白夜只能伸手去脱衣服,里面不出意外应该是自己身为男生时的内衣。
待脱下长裙,现在的白夜上身穿着衬衫,由于是原本的大小,而变成女孩以后身体小了一圈,所以衬衣显得很大,胸前鼓鼓的。
“在外面可不知道,没想到白月你还挺有料啊,”
丽莎意味深长的盯着白夜的胸前。
“额,能不能别盯着看,很害羞的。”
白夜扭捏着,其实倒不是她怕别人盯着,他怕自己的好奇心起来,毕竟现在自己是个女生。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没想到白月你也会害羞啊。”
丽莎在一旁偷笑着躺了下去。
白夜脸就和熟透的红苹果一样,都快冒烟了,她也躺在床上,心里叫苦不迭。
“你说明天我们能通过吗。”
“一定没有问题的。”
“是吗?”
丽莎有些犹豫的语气。
随着话音消散,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白夜也有些累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更何况他还不打算就此睡去,毕竟此次的目的是那个魔族,等一会丽莎睡着了他还有好多事要干。
周围静的出奇,不知道丽莎睡着了没。
“其实我骗了你,白月”
丽莎淡淡的说。
突然来这一句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怎么了?没事的。”
白夜无奈的安慰,现在他只想让一旁的小祖宗早点睡着。
“我其实是波士顿的公主,出来并不是长见识,而是擅自的离家出走。”
早就猜到这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没想到却是公主,白夜不由得有些惊讶。
“没事啊,你本来就应该这么做,遇到坏人盯上你就不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说我是出来长见识的。”
丽莎好像扭过头来看着白夜这个方向,但中间隔着床头柜白夜看不到她。。
“其实我也猜到了,毕竟一个贵族再怎么开放也不应该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出来长见识。”
白夜笑了笑。
“我们快些休息吧,等最近的事结束了咱们再好好说,行吗?”
“嗯。”
还以为话题会持续很长时间,没想到让她睡她就睡了,白夜不由得松了口气。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不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明月高挂,夜已经深了,贝蒂正坐在自己的桌前,反复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球。
“白月,等级高过朱莉安娜;克拉丽莎,海洋族,听说波士顿的公主最近失踪了,样貌神态都和她非常相似,而且魔法天赋还很高,也得除掉。”
她眼神十分阴险,绝不像一个圣女该有的。
“最主要的是那个玉明子,那种程度,稍加训练就能该能和库洛塔大人他们过招了,这要是留着,绝对后患无穷。”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忽然手中的水晶球亮了两下,从中传出人的声音。
“贝蒂,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听样子好像是男性的声音。
“大人,现在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今年参加的人确实有很多有潜能的人,除掉自然对我们有好处,另外我之前进入法丽娜的房间并未发现类似的封印物,不过明天就是第三阶段考核,到时候宝库将为我打开,不出意外封印物就放在那里面。”
“没事自然是好,但是一定要小心,虽然法丽娜现在不在,但教堂里还是有很多威胁的。”
“您放心,他们对我深信不疑,尤其是那个伊娜,以前我没少照顾她,现在她虽然起了疑心,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实际动作。”
听到贝蒂的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
“也对,估计法丽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背叛她,不过据我所知已经苏醒的蔷薇神近期就要到你那边了,你还是注意一点好,如果真的出意外,优先保命,封印物不破坏也可以,你那边就是用来锦上添花的,千万别上头,你死了王国那边的事之后就不好办了。”
“属下明白,请库洛塔大人放心,就现在的情况,除非蔷薇神进入了教堂内部,否则他永远发现不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大人对我的信心,这次王国的封印必定毁在我手。”
水晶球闪烁两下,再次熄灭了。
贝蒂把水晶球放到桌子上,看了看一旁摆着的几瓶药水,脸上露出一丝邪笑。
伊娜之前在床上胡思乱想,或许是前些天赶路有些劳累,她在不觉中睡去了,醒来却已是深夜。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教堂,不允许无关人员在周围逗留,所以周围寂静的有些可怕,多年在这里生活伊娜也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伊娜站起身来,打算去食堂拿一些吃的,毕竟她什么都没有吃就睡了,肚子稍有些支撑不住,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了走廊。
廊灯还亮着,昏暗的灯光在安静的环境下照亮了伊娜脚下的路,她静静的走向食堂。
好在还有些面包有剩下。
伊娜伸手拿了一块白面包,虽然有些凉,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再顺手从旁边柜子中拿了一瓶牛奶,这就算是自己的晚饭了。
伊娜吃着东西看着窗外的明月,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撒在食堂的桌子上,月色甚美让人心情愉悦。
可突然,不知从哪幽幽的传出来一阵笛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声音悠扬伤感,揪着人心,听着让人难受,却又欲罢不能。
这熟悉的笛声,伊娜绝不会忘记,这是当时自己受伤白夜在山洞外吹得那一首曲子。
她刚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了片刻,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冲出了厨房。
听声音好像是中央花园那边。
今晚的又是个好天气,空中无云,繁星点点,月光直直的洒在公园上。
亭子倒影在小湖上,亭子里有一人整斜靠在柱子上,手拿一根碧绿色的竹笛,闭着眼的演奏着,还有一人坐在那人的旁边,好像也在欣赏着曲子。
可能是察觉到了有人来了花园,这人收好笛子,看向了伊娜这边,意思好像是让伊娜过去。
伊娜脑子有些混乱,她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顺着小桥,她来到了亭子里。
“白月?”
面前拿着笛子的并不是其他人,竟是白月,而一旁坐着的正是玉明子。
“我说你也来的太晚了吧?我们都等急了。”
玉明子无聊的摆动着自己的双腿,看了看伊娜。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白月是白夜的未婚妻,从这个层面来看她有一个和白夜一样的笛子也是无可厚非,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这么晚了她们会在亭子里等着自己,而且好像是专门引导自己来这里一样。
“我知道你现在混乱,但是听我解释,解释完你在说话可以吗?”
白夜把笛子收起来,走到伊娜面前,真诚的看着伊娜。
看样子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
“你说吧,我听着。”
“其实呢,我不是白夜的未婚妻,我就是白夜,之所以现在会以这样的样子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用蔷薇魔法变换了性别,目的是揪出隐藏在中央大教堂里的魔族,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就是擅自举行圣女选拔的贝蒂,至于证据,现在还没有找到关键性的,之前没有给你挑明是怕身份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才跟你说真的非常抱歉。”
说罢白夜微微欠身。
伊娜听完白夜的话愣住了。
“也就是说白月就是白夜本人?”
“就是这样的。”
“你变成个女孩子是为了参加了只有女孩子才能参加的圣女选拔?”
“没错。”
伊娜又再次问了一遍,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为了魔族我能理解,但是现在还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刚刚和自己交谈的那个白月言行举止都那么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伊娜怎么也想象不到那居然是个男生,不过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玉明子会在白月身边了。
“算了算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掉魔族,你不也是为了这件事才做这么多努力的吗?”
没想到伊娜接受的这么快,不过也正常,之前她距离认识白夜到相互熟悉到知道白夜是蔷薇神再到亲眼近距离看白夜和卡琳娜的战斗这期间也就几天,不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接受了,所以现在看她没啥接受不了的也正常。
“这其实就是我们今晚叫你来的第二个原因。”
白夜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关于贝蒂,你觉得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其实白夜挑明魔族就是贝蒂的时候伊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潜意识里的她也觉得最近贝蒂举动的异常有些明显,但她绝对不敢想贝蒂就是魔族。
伊娜扶着下巴,神情也很是严肃。
“要说感觉她有变化,得从差不多一年前左右开始。
一年前贝蒂的母亲生了场重病,一向孝顺的她当时真的快要急死了,而本身自己又是中央大教堂的首席巫女,却无法把母亲从病魔手中拯救出来,哪怕当时拜托法丽娜大人也无力回天,无奈大家最后只能劝贝蒂节哀顺变。
之后没过多久,她母亲就离世了,法丽娜大人还打算亲自给她母亲送行,但她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别人参加她母亲的葬礼,从那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行为变得有些捉摸不透,经常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有的时候甚至能从她眼中看到阴暗的感觉。
不过当时我们也没多想,毕竟至亲刚刚离世,对谁都是个巨大的打击,更何况法丽娜大人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而之后她也慢慢恢复过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直到十几天前我被法丽娜大人传唤,她跟我说要我注意贝蒂最近的状态,一有问题及时汇报,我当时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观察了几天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迹象,而之后法丽娜大人也派我去支援卡迪拉,自己又要在这几天去找戴西维尔大人商量要事,我还以为这件事是法丽娜大人搞错了。
但直到昨晚我回来,居然没有一个人通知我今天要举办圣女选拔,再加上刚刚贝蒂对我的态度和说话方式的转变,我真的感觉就在这几天,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玉明子和白夜静静地听着,待伊娜讲完,两人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看来不是一开始就安排在身边的卧底,应该是被策反的。”
“果然是一年前的那件事吗?”
伊娜看了看靠在柱子上的白夜。
“应该就是了,而且据我的猜测,她母亲并没有死。”
“唉?”
“能让一个原本深信自己信仰的首席巫女一夜之间变换自己的信仰,除了自己自愿,别无他法,哪怕是卡琳娜来,也绝不可能在几天内完成。”
一旁的玉明子解释道。
“所以应该是魔族用什么方法治愈了她母亲的疾病,然后成功策反贝蒂,把她变成了安放在法丽娜身边的一刻定时炸弹,至于之后的那些奇怪的变化,只不过是人类被魔化之后的副作用,至于为什么她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估计是专门留下魔化的最后一步,当时的她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族,自然就无法被人发现。”
伊娜还是第一次听说魔化还能选择不魔化完全的。
见伊娜对白夜的话有些疑问,玉明子再次开口。
“一般的魔化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将原本的灵魂禁锢;第二阶段,利用魔法侵蚀原本的灵魂,这一阶段被魔化者一般来说会受到难以忍受的折磨;第三阶段,改造被魔化者的身体;最后一阶段,重塑被魔化者的信仰,也就是把他原本的信仰在她心中抹杀,重写为魔化者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般魔化者对于自己魔化的魔族有绝对控制权。一般情况下是四个阶段最难熬的就是第二阶段,这也是一般的魔族无法完美做到的阶段,但如果对于一个高等魔族,或是四魔将来说甚至可以做到用极少的时间完成四个阶段,而若魔化过程是被魔化者自愿,甚至可以省略掉第一阶段,同时再把第二阶段所需要的时间缩短非常多。”
伊娜点了点头,自己还从没这么详细的了解过魔化的过程。
“所以,直到几天前她内心都还是信仰着法丽娜,而身体却做着伤害法丽娜的事情吗?”
伊娜有些无法理解,既然是信仰,那就应该时时刻刻维护啊。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这样的,但对于一个病态的人来说,没准毁掉自己的信仰,就是他觉得的拯救自己的信仰。你永远无法用一个正常人的视角去想明白一个疯子的内心。”
世界本就是如此,一个无比虔诚的信徒,往往就是那个最疯狂的屠夫。
一个人对一个事物信仰的越狂热,在信仰崩塌的一瞬间就会越疯狂。
虽然事实如此,但伊娜还是有些接受不能,明明自己已经与贝蒂相处了那么多年,那个无比善良的首席巫女,那个救治无数病人的天使,却是想要颠覆法丽娜的恶魔。
白夜走到伊娜近前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不过今晚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是重头戏,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也打算休息了。”
伊娜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以声存声,你怎么知道这个魔法的?”
玉明子也起身打算回去,今晚要不是白夜拜托她来,她现在早就睡着了。
“看过一本关于声音魔法的古书,里面有类似的记载。”
白夜和玉明子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没必要接着在这里逗留,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只晶蓝色的蝴蝶,翅膀在月光下散发着神圣的光辉,朝着东南方向缓缓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