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子听着白夜的话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说说看。”
白夜清了清嗓子。
“这一次算得上是我第一次比较正常的和爱莉克希亚说话，其中那些繁琐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当时我们俩确实说了不老少，不过总结起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确认了她确实是生活在旧帝国时代帝国历128年里的，而我灵魂出窍时在那个魔法领域之中发生的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从结果来看可以理解为我的灵魂穿越到了古代然后在那里经历了这一切，而身为现代人的我的灵魂也成功的与身为古代人的爱莉克希亚建立了联系，当时的她还仅仅只是一个被力量所吞噬掉理智的天才，虽然当时我已经从她的身上已经看到了完全崩坏的迹象，但是毕竟我看不到在我走之后她所经历的东西，所以对于她到底是不是邪神卡琳娜，这一点尚且存疑，咱们还是不太好从名字相同这方面武断地下结论。
不过当时的她为了补偿之前在地牢里给我吓了个半死这件事，不仅帮我处理了一直困扰着我的那两只梦魇，而且还告诉我救伊娜的方法，所以我才在刚刚你叫醒我之后就立即离开了，就是为了去找那个方法来的。”
玉明子边听边点头，但是眉头还是紧皱着，看起来也是有很多地方是她想不太通的吧。
“具体我都知道了，而且从你说的话来看，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对于你之前经历的一切所遇到的问题都有所思考了，光听你说的话咱俩想估计也都差不多了，所以我也就不再复述一遍了，我只说我从一个完全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一切的人的角度所能想到的东西，你看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白夜点了点头，或许这样也能打开一个新的视角，毕竟局中人看到的东西和局外人完全就是两个，没准很多非常明显的细节就是因为白夜是局中人所以才没有发现的吧。
“首先就是第一点，之前我所找到的那本惊悚小说里面所写的东西和你的经历既然这么相似，那为什么不把你经历的写全，如果就真的是和你说的一样，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话，那书中的少年是怎么在自身三次神情恍惚之下都逃过一劫的，如果是光凭他自己歪打正着的话未免也有点太扯了，怎么说，我就感觉好像是有人刻意操控着他一样。”
白夜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
等等，刻意操控？
白夜刚刚还想着玉明子问的这个问题，这问题自己之前也考虑过为什么，但一听到最后玉明子说的她所感受到的那种感觉，白夜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异样感，就好像有个人在白夜的脑海中打了个响指一样无比的清脆。
对啊！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爱莉克希亚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自己问完话之后白夜不仅没啥反应还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玉明子不由得有点疑惑。
“我说你没事吧，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没有，那必须没有，相反的，简直太对劲了，你这一说让我一下子想清楚了之前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白夜说这话往玉明子身边凑了凑，本来两人隔得就不远，现在被白夜这么一蹭又近了些，不过玉明子却也没有往旁边躲，只是扭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夜。
这么主动的白夜闹的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其实在之前我和爱莉克希亚说话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一句非常奇怪的话，之前她说当时的我并不只是我，我当时听着还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在瞎扯些什么玩意，但就在刚刚你跟我说的你自己对于那个问题的感觉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而我现在也终于能够解释得清楚到底为什么本来只该存在于我梦境之中的两只梦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灵魂出窍去到的那个魔法领域之中，还有那个少年的故事为什么会和我的一模一样，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过来了。”
“明白了你就说，别一下子这么反常，我有点不习惯。”
白夜看了玉明子一眼，再次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之前你在说我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才灵魂出窍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既然我的灵魂不是立即就出的窍，那在出窍之前的那一天我究竟在干什么呢？就在刚刚我想明白了，其实刚开始的那第一天我是睡着了。”
“睡着了？”
“没错，我就是睡着了，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之后那个魔法领域之中会出现一直困扰着我的那两个梦魇。
因为紧接着在我灵魂出窍的时候，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方法做到了让一个睡着的人灵魂出窍到几千年前，可能是被某种魔法也可能是其他因素，反正我的灵魂就是在那个因素的引导下一步步走进了几千年前的旧帝国时代，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在睡着的同时灵魂出窍了。
而在之前在我与爱莉克希亚的对话中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一直困扰着我的那个所谓的梦魇，其实她们之所以会存在也是因为一种魔法，她们是一种把真正的人类的灵魂禁锢在某人的意识之中为施法者所用的灵魂魔法，目的就是制造出来一个有自己意识的梦魇，而他的目的则是通过梦境把目标从心理方面彻底击垮。
那既然她们的本质也是灵魂，那也就意味着她们也能够进入我的灵魂所进到的那个领域里面，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会惧怕爱莉克希亚的理由，因为爱莉克希亚就是因为修炼摄魂术才使得自己的魔力增长的那么快，所以她可以看得到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到的灵魂的存在，而至于我一个灵魂为什么能够干涉到现实之中的东西，我想那是因为，在我进入到旧帝国时代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单纯的是一个灵魂了。”
“你附身在那本小说的主人公，那名少年的身体上了，对吧？”
“没错！当时的我就是附身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修炼过任何有关灵魂的魔法，而我却是个灵魂，所以他并看不到任何我一个灵魂所能看到的东西，所以他看不到来回两次的那两个本该存在于我梦中的梦魇所制造出来的专门吓我的场景，但由于我的附身，我当时操控的身体也就是他的身体，所以对我产生的影响也同样能够影响到他，所以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脑子一片模糊，所以才没有了当时的记忆。
所以文章中只能用那种不知为何或者是回过神来之类的话来跳过那一段他所不知道的经历，而之后我逃出教堂之后却没能回来的原因自然也就是因为，当时其实是我附身的那个少年逃了出去，我并没能逃出去，我要想走出去的唯一方法就只能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买能结束灵魂出窍状态。”
玉明子听着白夜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如果按照白夜的思路走一边那就一切都很顺畅了。
“确实如你所说，如果这样解释的话确实就能解释得通了。”
白夜有些小骄傲，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不过至于当时爱莉克希亚又是怎么一下子就知道当时的白夜的身体并不是他本身的身体的，这一点现在想想确实也很简单。
因为那时的白夜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不过爱莉克希亚可就不一样了，一个生活在现代的神明和一个生活在古代的平民少年，这两者的差距还是有点太大了，除非是瞎子或者大脑发育不全，傻子才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想想，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么一个魔法领域来让我的灵魂体验一次旧帝国时代的完全不知道的是谁的一个少年的故事呢？”
“我觉得是为了让你听到那个少年在哪场经历里面所听到的那个关于白衣姐姐，也就是爱莉克希亚的故事吧，还有可能是为了让你和爱莉克希亚见一面也说不定。”
见一面？听故事？原因呢？这又转回来了，为什么要让白夜听故事呢？
这么说来如果真的就是这个理由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爱莉克希亚-卡琳娜，就是那个邪神卡琳娜的前世，而不管是谁要白夜经历这一切，都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白夜真正的明白邪神的起源。
明白了起源再思考彻底除掉她的方式，也就不会太难了。
白夜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这个了，毕竟经过这一次，白夜也知道了爱莉克希亚，也就是真正的邪神的力量来源之一就是吸取别人的魔力，而既然她能把血缘魔法这本书留给白夜，那估计血缘魔法同样也是她所擅长的魔法之一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现在玉明子会说她也不知道伊娜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如果卡琳娜懂得血缘魔法的话她也应该知道才对。
难道是她有意隐瞒？不可能，现在的白夜不相信玉明子会在这种事情上想自己隐瞒，对于她来说能够除掉伊娜的方式可太多了，玉明子要真想杀掉伊娜那还会拖到这种时候？哪怕是最近才改变的主意，之前几天白夜一直在昏迷之中，她和伊娜独处一室的机会那自然是多的是，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现在伊娜坟头草都该三米高了。
那为什么从前的卡琳娜会血缘魔法，而现在的却不会了，反倒成了库洛塔独创的魔法了呢？
“我说白夜，你想完没？想完了我就接着往后问了啊。”
“啊，啊，行，你接着说。”
白夜听到玉明子的话猛的缓过神来，面前赫然出现的这一张绝美的脸，不管是眼神还是神态都无法看出来半点虚假，真挚的好像能透出她内心所想一样纯粹。
空中的月亮也不过如此吧。
果然就不可能是玉明子的问题。
“我还有个问题就是，既然你说你找到了那本爱莉克希亚给你留的线索，那想必现在的你已经知道了该怎么救伊娜了吧。
不过据我猜测，现在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你却还没打算告诉我任何线索也就意味着，这个方法它不是很容易对吧？我现在也懒得看那本书了，全是魔法阵怪无聊的，就现在，立马告诉我是什么方法。”
对于玉明子的观察力白夜是真的佩服，自己和伊莎蒂拉关于这件事明明什么都没有说过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玉明子偏偏就能感受得到这其中的问题。
白夜看了眼就在自己面前的玉明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血缘魔法你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就仅仅是你找到的那本书刚开始的那几页，之后我没有继续看下去，太长不看是我看书的宗旨。”
“血缘魔法总结起来有两个特点，一，施法目标为任何生物的血液，这就意味着一旦施法成功所造成的影响和威力对于一目标来说都是毁天灭地的。
二，它无解。”
白夜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特别，但仔细听听就能从其中听到一丝绝望。
“无解？你都已经找到了它最开始的魔法起源时候的魔法书，难道里面都没有记载到底该怎么解这魔法吗？”
“我所说的这个无解，是从任何魔法，外部条件，药物都没有任何办法的无解，虽然对于正常来说，这已经就是无解了，但是就在刚刚你回来之前，伊莎蒂拉确实成功的解密了施加在伊娜身体里的那个血缘魔法分支的基础魔法阵，从而得到了唯一的一个可能能够成功的方法。”
玉明子一脸严肃的看着白夜，虽然嘴上没说话，但是神态却已经表现出了让白夜接着往下说的意思。
“这个方法就是换血。”
“换血？！”
“没错，说是单纯的解伊娜中的那个魔法的方法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成解所有血缘魔法的方法都只有唯一的这一个，就只能是把受害者身体里的血液重新，全部，一滴不剩的给换一遍，但凡是换的不干净还剩下了哪怕一滴污血，重新换好的所有的干净的血就都会再次被那污血污染，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就意味着是真正的无解的了，第二次的邪气攻心，就算是你我也得彻底死在那，完全不可能有活过来的机会。”
玉明子愣了一会，慢慢的扭过头来，静静地看着白夜的侧脸。
少年的侧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是这么的耀眼，但不知为何却隐约流露这一丝凄凉的感觉。
“你知道换血该怎么换吗？”
“这我还是知道的，有很多禁术就会涉及到换血这一方式。”
“既然你知道的话那你也就该了解这所谓的换血到底意味着什么了吧，你要把你全身上下的血全部用魔法吸出来，然后同时用同样的魔法把伊娜身体里的污血吸出来，把吸出来的你的干净的血液给她重新换进去。
这一切或许听的还算简单不是很繁琐，但是你要知道，首先把你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吸出来所用的这魔法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来的，必须得有一个拥有相当优秀的魔法能力的人才能可能做得到。
再来，一个人的血本身就是有限的，哪怕就是你蔷薇神也是如此，你身体里的血液虽然再生的确实要比一般人快很多，但还是无法做到无限再生的程度，而要想供给伊娜完全能够支持她活得下去的血液你必须得把你身体里九成甚至全部的血都换给她，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就根本没有多少血液能够留给自己了，最坏的情况就是你根本没办法留给自己一滴血。
虽说你蔷薇神本身就用过很多次血蔷薇之剑，用自己的血液为你的剑祭献，但是总归来说血蔷薇之剑也不能完完全全把你吸干，他总会还要给你留下最低限度的能够维持你生命的血液的。
但是现在所说的这个换血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是真的一滴都不会给你省下啊！你虽然是神，但是这样做的后果究竟是怎样从古至今谁也没有试过，如果在那之后昏迷了几天又重新恢复回来了还好说，但是极大概率是你就此直接长眠，用自己的命换了伊娜的命，这和换命有什么区别？”
玉明子越说情绪越发激动，到最后几乎都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既然现在白夜选择跟她说出来这个所谓的方法，那也就意味着白夜就算没有完全确定，也基本做好了这么做的心理准备了。
也就是说，或许他白夜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其实他内心里已经认定了要用自己的命换伊娜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