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了蓝雪烟:“蓝雪烟,你刚才不是说你能治吗?”
蓝雪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表情:“是吗,我说过吗,王爷听错了吧。”
方才秦薄珏还直接把她的话无视掉了呢。
秦薄珏左眼皮跳了一跳,耐着性子道:“说吧,什么条件?”
就凭蓝雪烟跟他的这个关系,她不可能白白帮忙。
“我治好这些马匹,你便让我在军营里自由出入。”蓝雪烟笑吟吟的说道。
自由出入?
秦薄珏面色有瞬间的破功:“若本王不答应呢?”
他本以为蓝雪烟开出的条件会是每个月固定时间去凭栏轩,或者要他休弃掉柳梦云。
蓝雪烟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
看蓝雪烟这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是笃定了他会答应这个条件。
如她所愿,秦薄珏开口:“好,只要你能治好。”
暮色四合。
申王府内。
秦宇申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杯盏,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这突然闯进军营的珏王妃,把军中所有的病马都给医治好了,还在擂台单挑上赢了一个百夫长?”
“是。”下首的暗线垂着头。
“珏王妃,蓝雪烟……”
那个满脑子真爱,一哭二闹三上吊强嫁珏王的无盐女?
秦宇申思忖须臾,“今天晚上,想办法把她带到这儿来。”
这个蓝雪烟,他是得好好会一会,或可有利用价值。
夜色渐深。
申王府的前厅此时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被五花大绑摁跪在了地上,嘴里还塞着东西。
只是那双眼睛,却如鹰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秦宇申瞧。
“混账,谁让你们这么对待珏王妃的?这可是本王的皇嫂!”
秦宇申喜怒无常,骤然起身,一脚重重的将侍卫踹翻在地,命令道,“把口塞拔了,给珏王妃松绑。”
这阴狠的眼神让侍卫忍着疼痛,爬起来解开了蓝雪烟身上的束缚。
见秦宇申挥退了其余的闲杂人等,蓝雪烟眸中暗含警惕:“你是谁?”
方才这个男人自称本王,还叫她皇嫂,很有可能是秦薄珏的兄弟。
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星半点的印象。
既然原主与他素未谋面,他又为何要将她绑来这里呢?
“皇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坊间传闻皇嫂貌丑无盐,如今一见倒是全然相反。”
秦宇申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直直的盯着她的脸挪不开眼,“倘若皇嫂这般容颜都叫得上一个丑字,那世间便没有美人儿了。”
蓝雪烟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中环境,没搭理他。
多说多错,这个男人不像是个善茬。
“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不要,去独宠那不过蒲柳之姿的柳家嫡女,皇嫂说说,本王这皇兄是不是瞎了眼?”
秦宇申的手突然搭上了她的左肩,她心中一惊,面色不显。
他勾起了一抹笑,“本王帮助皇嫂脱离苦海,另觅良人,皇嫂与本王合作如何?”
合作?
帝王家无情,夺嫡之争更是残酷。看来这男人跟秦薄珏不对付。
“不了。”蓝雪烟言简意赅的拒绝。
这男人只怕是知晓了她在军营的所作所为,觉得她有利用价值。如此看来,虽然那把火确实是秦凌霄为了报复放的,但这军营里却是真的有细作。
蓝雪烟想是这样想,但不会去提醒秦薄珏,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怎么,秦薄珏都那样对待你了,难道皇嫂你还对秦薄珏心意不死?”
秦宇申这话没有等来回答,他又开出了诱人的条件,“那也没关系。本王也可以帮你挽回秦薄珏的心,除掉柳梦云,只要你……”
“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蓝雪烟打断了他,目光平静,“我拒绝你,只是因为我懒得做。”
懒?
秦宇申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见谈不拢去,他干脆又坐了下来,“无所谓,反正你今天能不能走出这申王府还是个未知数。”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合作不成就想杀人灭口?
蓝雪烟淡定自若:“想杀了我?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在威胁本王?”秦宇申不悦的眯起了眼,眼中杀意乍现。
她心中慌乱,可语气平淡:“我不止是珏王妃,还是蓝相的嫡女,长公主的闺中密友。我建议你动手之前再三思虑,也掂量掂量事情败露后你得付出的代价。”
如此成竹在胸的样子,反倒是让秦宇申高看了这女人一眼。
“哈哈哈哈……”
秦宇申蓦地朗声大笑起来,“好,好个蓝雪烟!”
这次的绑架,更是让回到珏王府的蓝雪烟勤练武功。她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
不出一日时间,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入了珏王府,亲自请蓝雪烟入宫。
路上蓝雪烟始终心有不安。
这种不安在到了宫殿后,贵妃屏退下人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时,得到了证实。
“烟儿,你实话跟本宫说,你……当真是要和秦薄珏拴在一起,做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蓝雪烟懵了:“雪烟愚钝。”
贵妃却以为她在藏话防备,苦口婆心的劝导:“就算他秦薄珏成功坐上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你也未必就能苦尽甘来坐上凤位母仪天下,你别忘了,还有柳梦云那个拦路石呢!本宫看秦薄珏那般中意那个柳梦云,只怕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踹掉你!”
登基?
“贵妃娘娘为何会觉得臣妇要随同珏王共谋造反?”蓝雪烟意识到了不对劲。
“难道不是?”
贵妃反倒是被她问住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珏王和蓝相正密谋着什么大事儿,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能让秦薄珏和蓝相共同密谋的,除了篡权夺位还能有什么事?
蓝雪烟沉默须臾:“珏王有没有谋反之心臣妇不知道,但臣妇决不会与他共事,臣妇的父亲身为权臣国相,忠义双全,断不可能愿意与秦薄珏这种不善待自己女儿的女婿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