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先过好当下才是好的。
而且,若真有下次,她也不一定像现在这样好欺负。
大长公主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行了!退下吧!”
“是。”
程似锦行礼告退。
待她出了翊坤宫,陆初阳转身走到大长公主跟前,皱眉问道:“长嫂,你怎的就这样放她走了?”
大长公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不放她走还能一直留她在宫里吗?”
“可是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吗?”陆初阳眉头皱得更紧了,“今天原本是想借宜春之手让程似锦丢尽颜面,长嫂也有理由去说服王爷,哪想到竟让她逃过这一劫。”
大长公主掀眸看了陆初阳一眼,没立即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开口道:“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最是伤人的是什么?”
陆初阳摇头。
“是情!是被自己所爱的人背叛!”
大长公主说这话时,眼底掠过一抹阴鸷,那垂放在身前的拳头也紧紧握起,陆初阳见了,长嫂这又是想起那个负她的男人了?
不过,她倒是要感谢那个人了,若非他负大长公主在先,大长公主又怎么嫁到陆家,让陆家在朝中有了立足之地。
只是,可惜的是,大哥死的太早,否则陆家远不止于此。
“据派去监视程似锦的人说,她对庭骁有情,可庭骁对她并非有意。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不该上的男人,通常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后面一句话时,大长公主几乎是发狠的。
她深呼一口气,忍住了想要砸了茶杯的冲动。
陆初阳有些胆战心惊,待大长公主脸色缓和一些,她方才问道:“那长嫂您的意思是从王爷身上着手对付程似锦?”
大长公主说道:“初阳,你是聪明的。至于具体怎么做,他们成亲后你就知道了。你只管看好戏就是了。”
她眉宇之间,透着阴狠之气。
说完,不再多说其他,起身往里走。
陆初阳怔了怔,想到程似锦,冷笑了笑,抬脚快步跟上大长公主。
宫墙下,程似锦猛然打了两个喷嚏。
她拢了拢斗篷,加快了脚步。
当然了,对于大长公主这般轻松放她离开,她并没有窃喜。
依着她的脾性,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对于御花园一事,只怕也是她们一手安排的,凭着陆初阳和宜春郡主的关系,她很难不这么想。
今天,她还没站稳脚,不能与她们直面冲突,但等成亲后,哼,她们可就没这机会了。
至于宜春郡主,她是不怕的。
一个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的人,不值得她放在眼里。
太蠢了。
要说她身后的太皇太后,她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毕竟,不知道她的行事作派。
或许,她应该打听打听。
程似锦一路闷头走着,出了宫门还不自知,直到她撞到了一堵人墙,她才回过神。
举目望去,撞进那一双清冽的眸子里,然后就听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走路不看路,在想什么?”
“没什么。”程似锦前后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宫门,察觉他身上的冷意,她问道:“等了很久了?”
“没有。”慕廷骁摇头,道:“先上车。”
程似锦点头,走到马车前却又停了下来,左右张望。
慕廷骁说道:“三小姐等你好一阵子,后来我让她先回侯府了。这会儿,应该到了。”
“那就好。”程似锦点头。
上了马车,程似锦哈了个热气,暖和暖和了下冰冷的手,她带来的暖手炉在侯府的马车上。
慕廷骁见了,勾了勾唇,转而从软枕下取过一个塞在她手里,“就快春天了,还这般怕冷。”
“底子太弱。”程似锦捧着暖手炉,无奈的道。
慕廷骁说点点头,道:“等嫁进王府,好好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程似锦一怔,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她道:“谢谢。”
不管他的目的为何,这话说来总是好的。
马车开动起来。
慕廷骁将身子靠在车壁上,睨了眼程似锦,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刚刚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听三小姐说,你去见了皇姐,她为难你了?”
程似锦轻笑,同他一样靠在车壁上,嘴角带了几分嘲弄,“若是她不为难我,只怕她就不是长公主了。”
慕廷骁微蹙了眉头,看着程似锦说道:“如果不愿见她,你可以不去。”
“王爷这话说来轻巧,可那是皇宫,是她的地盘,若是不去,我还能安生的出宫?”程似锦说道。
顿了下,她又随意的挥了挥手,“算了,不说她了。等以后进了王府,情况好一些,我对付起她们来也不会像今天这般捉襟见肘。”
“她们?”慕廷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坐起身问道:“除了皇姐,还有谁?陆初阳?”
程似锦瞥他一眼,带着些许的嘲弄,“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怎么你了?”慕廷骁问道,语气冷了几分。
“还能怎么?想着各种法子弄死我呗。”程似锦用风轻云淡的口气说着这话,慕廷骁听来,心头一紧,追问道:“她做了什么?”
“真想知道?”程似锦问道。
“嗯。”慕廷骁点头。
于是,程似锦就将在御花园的事讲了一遍,末了,她说道:“所以,因为她,不不不,追根到底还是因为你,我又得罪了一个宜春郡主,说不定还有她身后的太皇太后。所以,这善后的事情,王爷得去帮我处理好了。若是我有个万一,王爷这病就没人治了。”
慕廷骁好气的笑了,“好好好,这事我去处理。”
“嗯。这还差不多。”程似锦满意了。
顿了下,似想到什么一般,她又说道:“之前我们在大长公主的人面前制造了你对我无情的戏码,所以你去找太皇太后的事可不要让大长公主知道了。”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慕廷骁微眯了眯眼,藏了几分厉色。
大长公主的手,有时候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他或许应该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