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廷骁虽然暂时无碍了,但情况并不稳定。
还得悉心照顾。
“王妃,还有什么需要吗?”夜风问道。
“没了。”程似锦说道:“今天你也忙碌大半天了,用了午膳就休息会儿。”
夜风听得心下微微一暖,恭敬的道:“是,王妃。”
见他转身,程似锦倏地想起什么事来,唤住夜风道:“夜风,喂药之事无需与他人多言。”
他人,不过说的是慕廷骁罢了。
夜风微怔,自大婚之后,他隐约的发觉他们的关系似乎有变化。这个变化,不太好。
这个中缘由,他这当下属的自是不能多问。这是本分。
“属下知道了,一定不会告诉王爷。”当然,如果王爷发现问起,那时,他也就不会隐瞒了。
“谢谢。”程似锦淡淡一笑。
忙碌了上午,身上黏糊糊的,心里又记挂着慕廷骁那点事儿,用了午膳,程似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安枕。
最后,干脆穿好衣裳,重新回到了慕廷骁的房间。
孟神医靠在床头,打着瞌睡,听见响动声,乍然睁开了双眼,看见程似锦,他暗自松了口气,站起身,道:“王妃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程似锦走到床前,但见孟神医眉宇间露着疲惫之色,想来因为慕廷骁,这两天也没好生休息。
“孟神医,你先去休息,这里我守着便是。”
“这怎么好?”
“就这样,反正我这会儿也没有睡意。王爷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也得时时有人守着,大家轮流休息。”
孟神医想了想,“好。那王爷就劳烦王妃了。”
“嗯。”
孟神医颔首,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程似锦在床前坐下,温凉的目光落在慕廷骁俊美的脸庞上,他睡得并不安稳,如墨的眉毛微微蹙起,他的下巴处,长出了长短不齐的胡渣,却另有一番慵懒颓废的美。
程似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胡渣,唇角向上微微扬起。
这样不修边幅的慕廷骁,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这胡渣还有些扎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刮一刮胡子?就当是打发时间。
程似锦是一个行动派,这想法一生成,她就起身去找来了工具。
先用热毛巾敷了,然后才开始用剃刀给他刮胡子。
这是程似锦第一次给人刮胡子,有些生手,但好在也是用惯了刀子的人,所以动作也不算生疏。
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割伤了熟睡中的男人。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他的皮肤是极好的,肤色匀称,毛孔也小。程似锦觉得,比她的还好。
还有下巴处,最后一点没有刮完。程似锦轻锤了锤腰,一直弯着身子,倒也是有些累的。
程似锦俯着身,呼吸间的气息全数喷在男人的面容上,有些痒,有些难耐。
“你在做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
程似锦一惊,手中的刀就拐了个弯,在男人的下巴上划了一刀。
鲜血,顿时流出。
慕廷骁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程似锦看了看突然醒来的慕廷骁,又低头看了看他下巴上那一道长长的伤口,暗自吞了口口水,抿唇笑着,一副很是讨好的模样,道:“误误伤。”
慕廷骁转眸,视线落在她手中那明晃晃的刀片上,勾唇道:“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
程似锦脸色倏地一红,摇头道:“不是,这,这给你刮胡子的。”
“刮胡子?”慕廷骁抬手摸了摸下巴,剑眉皱了皱,带了几分嫌弃,“你会吗?”
被这么嫌弃,程似锦自是不愿意了,拿下他的手,说道:“当然会了,这就剩最后一点了,马上就完了,哪知道你突然就醒来了。”
慕廷骁:……
这还是怪上他了?
她可知道她那微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是有多折磨他?
瞧着她这副模样,大抵是不知道自己这姿势有多暧昧,多亲密了。
“你再忍一忍,我把最后一点刮完再处理伤口。”
程似锦说完,就俯身,认真的刮最后那一点胡渣。
慕廷骁:……
他只能说,这是煎熬。
偏生,他又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在他百般忍耐中,程似锦终于大功告成。
她拍了拍手,又从袖中掏出一白色药瓶,给慕廷骁上药。
慕廷骁一把抓住她的手,程似锦狐疑的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我自己来。”慕廷骁从她手里取过药瓶。
程似锦皱了眉头,想了想,道:“我去给你取铜镜。”
慕廷骁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转动,醒来就看见她,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可他还是有些忐忑。
大婚那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
程似锦取了铜镜转过身,慕廷骁适时的收起视线,撑着身子坐起身。
程似锦连忙向前扶着他,“你小心点。”
待慕廷骁坐好后,程似锦又将枕头垫在他的背后,然后方才坐回到原位,将铜镜举到他面前。
慕廷骁看了程似锦一眼,上药。
伤口足有半个手指长,好在不是很深,涂抹了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
程似锦将铜镜放回原处,然后倒了水,递给慕廷骁,“喝口水。”
慕廷骁接过,喝了。
程似锦则坐下,给他把脉。
慕廷骁几乎是反射性的缩回了手,程似锦被他这动作愣了下,眼底掠过一抹暗色,他这是拒绝她了?
程似锦抬头,收起了眼底的情绪,看着慕廷骁说道:“孟神医和夜风都去休息了,这里只有我。”
所以,就算他不愿意,也只有接受了。
说完,她再次伸手为他把脉。
许是这一次有了准备,慕廷骁没再多开她,由着她去了。
他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茶杯握在手里,指腹摩擦着茶杯边缘,然后沉沉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这话虽然问了,但这个答案在慕廷骁心中也大概有了猜测。
程似锦没有立即回答他,只认真的把脉。
只是,秀丽的眉头却微微的蹙起,似有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