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慕廷骁看过来的目光,程似锦不由得将那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举止之间却是透着几分心虚。
慕廷骁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悦:“站那做什么?进来。”
程似锦暗自轻呼了一口气,转头对青鸢说道:“去备些茶水和甜点过来。”
“是,小姐。”
待青鸢离开,程似锦方才走了进去。
许是瞧出程似锦没有入座之意,慕廷骁抬了抬下巴,道:“坐下说。”
程似锦踌躇几许,转身,在慕廷骁身旁的座椅上坐下了。
“王爷,找我有事?”
这话,程似锦说来有些明知故问。
刚才,从偏院出来,程似锦没有看见慕廷骁的身影,她还以为他忙去了。哪知道,他竟在这梅园里等着她。
这,梦中捉鳖?
慕廷骁转身,沉沉的凝了程似锦一眼,没说话。
程似锦被慕廷骁看的有几分心慌,她故作镇定的说道:“王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说着,程似锦还抬手摸了摸脸。
“不做什么,等着便是。”慕廷骁说完,收回了视线。
“等?”程似锦敏感的抓住了慕廷骁话中的重点。
“嗯。”
慕廷骁只淡淡的应了声,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程似锦拧眉,低垂了眼睑,视线落在那受伤的手腕上,一个念头猛地自她脑中划过。
她抬头,看向慕廷骁:“王爷是请了大夫过来?”
查验她的身体。
慕廷骁转头,仍旧没说话。
算是默认。
程似锦勾了勾唇角,“王爷,何必麻烦大夫跑这一趟,我真的没事。”
“有事没事,等看过就知道了。”慕廷骁说道。
“我……”
“王爷,傅太医来了。”程似锦刚开了口,那边云落就领着傅太医来了。
傅太医,上次在永和宫替小皇帝诊治的那位太医。
程似锦看了眼慕廷骁,他的心思倒是不少。
傅太医向前,正欲行礼,慕廷骁就出声道:“傅太医不必多礼,先给阿锦看看。”
程似锦:“……”
这着急忙慌的模样,还担心她跑了不成?
“是,王爷。”
傅太医领了命,向前为程似锦诊断。
男女有别,在把脉前,傅太医隔了一层纱布。
傅太医手刚放上去,没多会儿,他看着程似锦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复杂和不解。
程似锦低垂了眼,状似没瞧见,任由着傅太医把脉。
“阿锦到底怎么回事儿?”见傅太医收了手,慕廷骁便问道。
傅太医朝慕廷骁作了揖,才道:“王爷,王妃身体虚弱,臣开几服药给王妃服下,养些日子就好了。”
慕廷骁拧了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顿了下,他说道:“她手受伤了,傅太医你再看看。”
程似锦听了,终于抬起头,说道:“王爷,我手真的没事,不过一点小伤,不用劳烦傅太医。傅太医事情繁多,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王妃,臣看看也无妨。”反正,已经来了,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程似锦:“……”可她不愿意呀。
她手腕上的伤,不能让慕廷骁看见。
程似锦不由得捂住了伤口,慕廷骁见了,猛地站起身,盯着程似锦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如果只是小伤,你何必一次次的避而不谈?你到底想隐瞒什么事?”
“我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就说了只是一点小伤,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程似锦也是恼了,也顾不得傅太医在场了。
慕廷骁抿唇,神情微冷。
傅太医看了看他二人,笑着道:“王爷,王妃脸色虽然有些不太好,但身体也的确没多大的问题,王爷莫要太紧张。”
但见程似锦没有退让的意思,慕廷骁深呼口气,转身对傅太医说道:“那就麻烦傅太医了。送傅太医出去。”
“是,王爷。”
傅太医朝慕廷骁程似锦作了揖,方才退了出去。
待他们一走,厅里又只剩下慕廷骁二人了。
青鸢端着糕点茶水进来,见气氛不对,也不敢出声,将茶水甜点摆放整齐后,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程似锦,方才退了出去。
程似锦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茶,不理会那边还在置气的慕廷骁。
慕廷骁瞧着程似锦这模样,又是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一拂衣袖在座椅上重新坐了下来。
如此,便是妥协了。
程似锦轻勾了勾唇,放下茶杯,说道:“王爷,你稍等片刻,我有东西给你。”
说着,程似锦站起身,进了内室。
慕廷骁看着,坐在那没动。
没多会儿,程似锦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小锦盒。
程似锦将它交给慕廷骁,“给你。”
慕廷骁接过,打开,里面躺着十来颗红色药丸,色泽均匀,还透着浓浓的药香。
“这是三天的量,每天三颗,持续服用半个月,之后再养个三个月,王爷的身体也就无碍了。”
程似锦还是没有提慕廷骁中毒的事。
慕廷骁听了,眼中掠过惊喜之色,“此话当真?”
“嗯。”程似锦点头,“我骗王爷有何好处?”
慕廷骁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理由。
“后面的药,我还没炼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王爷也无需着急。”程似锦说这话时,手指轻轻的抚过那手腕处受伤的地方。
顿了下,她又道:“另外,这些天让孟神医继续针灸,药效会更好。”
“为什么你不给本王针灸?”慕廷骁合上锦盒,不解的问道:“之前你在侯府,冒着被皇姐发现的危险,你也会潜入王府为本王治病。”
现在她人在王府,却是避着他了。
程似锦一愣,转而笑道:“我没时间。”
她看了看慕廷骁手里的锦盒,道:“炼制这个药并不简单,除了时间,还需要精力。稍有意外,这药就炼不成功。”
“所以,因为炼药,所以你才受了伤,身体才会这么虚弱?”
“……”程似锦没想到慕廷骁会将炼药这事跟她身体挂钩,她叹口气,道:“王爷想多了,我有好好休息,所以我身体好坏跟炼药没关系,王爷不要想多了。”
“是吗?”慕廷骁轻飘飘的两个字,显然是不相信程似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