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倪真2021-08-15 23:552,942

  郁福华听得认真,不由地皱眉小声对萧釉说:“那个于牟风可真不是个东西,若是这种事发生在延平,万万不能让他如此嚣张。”

  萧釉随手把笔搁在一边,唇边紧抿,有些冷冽的目光便如冰消融,见着郁福华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连着手下的字迹都变得杀气腾腾。

  萧宁眉眼间积的都是疑惑,他移开自己的手臂,一脸的莫名其妙隐藏不住:“你看看郡主像是对太子哥哥有意思的模样吗?你听哪个讲的。”

  逼得江瀚飞不敢讲是自己揣测出来的,萧宁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说:“就是这世上就独独剩下那一对冤家,我太子哥哥估计血流漂杵,都不会想要很郡主呆一块,郡主大概想的一样。”

  江瀚飞觉得有理,索性把这个念头摇摇头甩在了脑后。

  “于皇后如果要为私情保下于牟风,恐怕不是那么如意的事情。于牟风早年荒唐早就成了上京城人里许多人的眼中钉,况且皇后为了不让太子参和进来,经此一事她已经无力再护着弟弟,而是为太子以后登顶铺平道路,免遭非议。”

  “郡主说的很对。”

  郁福华只是想起前世有些不解,她记得于牟风的确作威作福了很久,她不是事事了解,但世家皆有耳目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河堤一出事,便有着证据一件件地往大理寺送。

  萧釉说:“世上常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多半是尹小姐在天有灵,让他伏诛。”

  郁福华突然福至心灵,说:“你做的?”

  “郡主觉得我有那个能耐?”

  郁福华拎着裙摆跨过台阶,跟在萧釉身后。

  谁知道萧釉暗地里被养得贼精,她顺着他的话,张口就来:“不是你,那便是尹相,尹相失了独女,连我都能想到的事,陛下也能想到。”

  萧釉脚步顿了顿:“既然所有人都能想到,郡主为何怀疑我在里边掺了一脚。”

  “你做了便做了,没做便没做,我随口说说罢了。”

  郁福华无所谓道:“我说了我如今站在你这一头,什么事我便要随了你愿,你便是杀人放火,我恐怕也要替你埋尸填坑。”

  萧釉挑眉含笑说:“郡主高看我了,就是再多给我一个胆子,也尚且不敢此时惹是生非。”

  他想说什么,又咳了起来。

  萧釉身边的新侍从给他奉上了一颗药,他吞下缓了一会,就听着郁福华道:“你换药了?”

  萧釉把药瓶扔回去,嘴里满是苦涩:“郡主怎么知道?”

  郁福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意地示意自己闻得出来。

  “我爹爹老说我是狗鼻子。”

  天辰帝沉吟又说:“是我不好,若是早日发现……算了,不说那些,几日后就要前往阜丰行宫小住,你便一起随驾吧。”

  萧釉看着在自己面前端着一派拳拳慈爱之心的天辰帝,说:“是,父皇。”

  “汪筠。”

  汪筠掀开帘子:“陛下。”

  “时下新进献的果蔬先送至澹台府去,其余再分至各宫。”

  汪筠躬身站在一旁。

  天辰帝顿了顿,说:“太子最近愈发放肆了,他被皇后宠得无法无天,嘴上不饶人,朕让他禁足在东宫好好反省去了。朕听说他那日在演武场出言不逊,你们是兄弟,朕总是要偏袒你一些,对他严厉一些。釉儿,符邶之地虽远,却是朕为你选的封地,想着以前你年纪小,待久了难免枯燥乏味,怕你不肯。如今你愈发稳重,朕让你去那处做个闲散皇子,无人拘着你,可好?”

  萧釉原本垂首不动,听到这一声,便抬起头来,说:“父皇给儿臣选的,自然是好的。可我舍不得父皇,这上京又繁华又好玩,我听说符邶那荒凉平淡得紧,我呆惯了上京,在那只怕会不习惯。”

  天辰帝无奈一笑,说:“朕真是拿你没办法,让你跟着沈太傅多学些仁孝之道,圣贤之道,你却整日只想玩乐,老七跟着你,也不求上进,也罢,还是依贵妃说的,该让你定定心了。”

  殿内气氛轻松,天辰帝又留了萧釉一同用了晚膳。

  萧釉该退下时,听着天辰帝问:“听闻福华那丫头和太子如今合不来,她以前在延平时不是经常念叨着太子吗?怎么回了上京就跟个仇人似的。”

  萧釉说:“儿臣不知,儿臣先行告退了。”

  天辰帝似是有些乏了,靠在椅子上挥挥手允了,说:“去吧。”

  萧釉退出去,没走多远,就见到廊下翩翩而来的曼妙美人。

  毓秀主动上前俯身,说:“六殿下有礼,这是回府吗?”

  萧釉看着她那张脸,突然移开视线疲惫地说:“是,淑妃娘娘不必多礼,近日父皇情绪不佳,娘娘多费心了。”

  毓秀点了点头,目送着萧釉走出长廊,在身边丫鬟的提醒下才往天辰帝处走去。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萧釉一人坐着车内,脑中回忆着天辰帝的话,嘴角堆起一个讥讽的笑。

  说罢她就拉着訾紫往前走了,江瀚飞转头看着萧釉:“殿下?郡主她……”

  画姒有些犹豫地道:“郁妹妹不会真的要去玉楼吧?”

  萧釉:“你不是要去皇后宫中吗?还不走?”

  画姒:“……殿下这是在赶我了吗?刚才听世子口中那个玉楼我倒是兴趣不浅,想见识见识呢?”

  “不必了。”

  画姒露出一个瞬间有些勉强的表情,在江瀚飞和七皇子有些微妙注视的眼神下告辞了。

  出宫的时候车夫已经等在宫门口,套好了马车,就等着郁福华发话就回王府。

  訾紫对郁福华说:“郡主,要不别去了,你忘记上次大少爷诓骗你去,结果全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还没过去多久呢?咱们先消停一会行不行。”

  郁福华撑着下巴,想着她大伯母此刻一定搂着一摞子的画册等着她回去:“别说了,我这次一定小心着,我今日一定要出去躲躲,不然我大伯母此刻一定就在府中等着我,你去给我买套男装,我在马车上等着你。”

  訾紫点点头,保证道:“郡主你在这等着,我马上给你买回来。”

  玉楼位于昭河湖上游,这一片皆是打着附庸风雅的秦楼楚馆,背后多是靠着朝廷的某一号叫得名的大人,更兼具这楼的姑娘个个都如同天仙下凡似的,但并不是那种做暗地见不得光的生意,更多的是卖艺,有的普通人也是不可能得知和企及的。

  江瀚飞也不知道从哪里换了一身纨绔子弟的装束,靠在七殿下身边对着郁福华说:“郡主,你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别致啊……”

  萧釉果然也来了。

  郁福华伸手将自己灰扑扑的衣服整理整齐,贴紧了脸上的小胡子,又端正了头上的帽子:“你懂什么,若是我穿得同你一般招摇,那不是很扎眼,我这是低调行事。”

  江瀚飞展了展扇子:“那你要做谁的小厮。”

  郁福华指了指萧釉。

  萧釉觉得这位郡主定然是天生神力了,他这一下失去了平衡,差点仰倒过去,本能前仰抓住了绳索,但顺势将郁福华搂进怀里。

  风声在他们耳边猎猎作响。

  郁福华当机立断松开鞭子,毫不迟疑地紧了紧马,脚下一松,对准远处的草场跑了过去,空竹只在原地朝着身后的侍卫急道:“愣着干嘛!追啊。”

  没过多久,没了加力,马便原地不动转了几圈,郁福华应声捅了捅身后的人:“下马。”

  萧釉像是猛地从惊魂未定中醒过来,胸口一口气压匀了,伴着喉头有些欲出的痒意。

  他一低头,发现是郁福华的头发,他缓慢下马,伸手准备扶一把郁福华,人却已经自己下来了。

  他捂着嘴咳了两声,郁福华瞧了他几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接着又说了几句体贴话:“现在好些了吗?你肯定是吸了凉气。”

  “郡主,把我带到此处何意……”

  郁福华收回手,背在身后:“殿下若给我个直接话,我便不会将你带到此处了。”

  萧釉一时竟有些沉默不语。

  “我没同殿下开玩笑,我可是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

  萧釉像是猛地从惊魂未定中醒过来,胸口一口气压匀了,伴着喉头有些欲出的痒意。

  他一低头,发现是郁福华的头发,他缓慢下马,伸手准备扶一把郁福华,人却已经自己下来了。

  他捂着嘴咳了两声,郁福华瞧了他几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接着又说了几句体贴话:“现在好些了吗?你肯定是吸了凉气。”

  “郡主,把我带到此处何意……”

  郁福华收回手,背在身后:“殿下若给我个直接话,我便不会将你带到此处了。”

  萧釉一时竟有些沉默不语。

  “我没同殿下开玩笑,我可是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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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天元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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