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蝶被姚章这一拍吓了一大跳,身子哆嗦了几下,张了张嘴却又无言反驳。
姚章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三皇子看到了那傻子的容颜,被她脸上那块红斑吓着了又怎样?抗旨他敢吗?”
“为父知道你喜欢三皇子,想要嫁给他!也知道三皇子对你也有意思。可是,以你的身份,可能当上正妃吗?”
“既然不行,那让墨仟那个小傻子当正妃岂不是更好?她那样相信你,等你进了三皇子府后,后院真正的主子还不是你?”
姚章一直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仔细思考的,没有利益的事情,他决计不会做。
本以为他的女儿也应该深得他的真传,没想到却如此的愚蠢,看来是娇养太过了。
被姚章一席话说得满脸羞红的姚蝶,在明白其中的意思之后,也不好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问出了另一件让她忧心的事。
“那如果我们一直找不到墨仟那个小贱人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姚章心气再次被挑了起来,可是,这是自己蠢女儿惹出的麻烦,他也只能想办法解决,“明日我会加大人手去找,反正墨云威那老东西回来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听闻,姚蝶两眼放光,拍手赞同,“对,爹你说的对,反正墨云威那老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们没必要着急,要是他直接死在了边疆,那这将军府岂不就真的是我们的了?”
在姚蝶看来极好的想法却被姚章骂了一顿,“蠢货!将军没了,你认为皇上会留座没有主人的府邸吗?”
他的女儿怎么这么蠢?连基本的局势都看不清?
“我.....呜呜——”姚蝶从来没有被姚章如此连番指责过,一个委屈就哭了起来。
然而,这父女俩不知道的是他们所以为远在边疆的墨云威,此刻已经在皇城外千里之处了。
……
看着远处那高高悬起的圆月,独自在树梢上喝着酒的墨云威只觉得四周的倾洒的月光都带着森冷之气。
他……近乡情怯了。
也不知道小仟儿会不会怪他这十三年来的缺席,会不会承认他这个不负责的爷爷?
会不会叫他一声——爷爷。
“将军,您早些歇着吧!后天我们便可以抵达皇城了。您难道不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大小姐吗?”
树下站着的何冲见墨云威的样子便知道他这是又打算一夜不睡了,这半个月来他就没见过他睡过一次好觉,不由得觉得有些矫情了。
大老爷们一个,不就是见孙女吗?怕个锤子!
墨云威晃了晃酒坛,又是一大口喝下,心不在焉的问道:“奏折递上去了吗?”
“递上去了,将军放心!擅自回京的罪名绝对落不到我们身上。”
“那就好……”
结果,哪怕何冲说干了嘴,这一夜墨云威还是没能睡着。
……
清晨总是充满了令人舒心愉悦的味道,可是刚上完早朝的那些官员心情可就不怎么美好了。
驻边疆十三年的墨云威老将军强压消息得胜回朝,惹得陛下发了好一通火,这皇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皇宫。
装潢豪华的御书房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之上,手中紧捏着已经变形的奏折,细长的双眼中堆积起了熊熊怒火,阴冷的几丝阴鸷划过眼角。
周围压抑的低气压,让候着的太监总管吴秧都胆寒着不敢靠近。
如此愤怒的圣颜,他已经有十来年没见过了。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那么多人,那么多计策,竟然都解决不了一个墨云威!还让他得胜归朝!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那墨云威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未经朕的许可便班师回朝!都要到皇城外了才递上奏折,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被从正殿上留下来的甄丞相,十分有眼力劲的等南宫沣发完脾气后才恭敬的行了个礼,道:“陛下息怒,请听臣说几句。”
看着一手被自己提拔上来的丞相,南宫沣点了点头,“说。”
甄図苍老的容颜上挂着一抹冷笑,将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将军府并无其他男儿,有的只是一个傻女,而那傻女还无法修炼。墨云威征战三十年,早已积了一身子骨的陈年旧疾,哪怕修为了得,也是强弩之末。”
“陛下只需想办法收回墨云威的兵符,他便只是个闲职将军,将军府也再无复起的可能!”
“想来——”他顿了顿,唇角挑起一丝讽刺的弧度,“用兵符为他那唯一的孙女换取一门不错的亲事,墨云威是不会拒绝的。”
甄図所言,甚得南宫沣的心,怒气平息,大笑了起来,“哈哈!不枉费朕对你的一手提拔!”
“陛下,玄王爷来了。”就在这时,殿外的小太监出声禀告,打断了甄図和南宫沣的交谈。
至于为什么不是“求见”而是“来了”,只因为上一个说“求见”的太监,已经被帝玄一个眼神砍去了脑袋,死无全尸。
听闻煞星来了,原本还一脸得意的甄図身子一僵,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漫了出来,“陛下,既然已无事,那微臣告退了。”
南宫沣也收起了笑容,语气中难掩一丝无奈,“你退下吧!”
身着红袍的帝玄在没有任何人阻拦的情况下,闲庭信步的踏入了御书房。
正要离开的甄図连看都不敢看帝玄一眼,默默的加快了步伐。
谁曾想——
走得好好的帝玄倏然改变了方向,下一刻出现在了甄図面前,然后一抬手,直接把甄図击飞了出去。
“嘭!”一道闷响,身材瘦弱的甄図撞在刻有龙形的鎏金石柱上,落到了南宫沣脚下不远处。
还未等二人开口,帝玄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肃杀之气响起,“走路不看道,竟然敢撞到本王身上!陛下,这老东西的眼睛既然没用,那本王便受累替他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