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要自己交三十万的买路钱,吕骏顿时面若死灰,哭着脸说道:“安北伯您是有所不知啊!吕某为安北伯四方筹措银两,累计输入平虏已经不下八十万两,早已经是家徒四壁,唯一指望着安北伯互市时,来赚钱回去填补窟窿,我这到边塞来互市的本钱,都需要找亲朋四处筹借,我又上哪去找三十万两银子来给你……”
赵泽悠然地伸出了一根小手指,在吕骏的面前摆了摆道:“无商不奸,你吕骏会是搬空自己家产来支援我的人,我寻摸着你解送到平虏的银两,还不是大部分都来自其他人手中。如果这三十万两你不愿意出,那好我就去找其人,你再也不要幻想在我这里做买卖。”
吕骏道:“安北伯……你…这……”
赵泽话音一转,得意洋洋地说道:“要知道整个边塞就只有我这里一口子,你若是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自己考虑清楚……本伯自然不会强求。”
吕骏哑口无言,没想到赵泽的竹杠会敲得这么厉害,连来做生意,都要先交一次的买路钱。但是边禁已经是非常漫长的一个时期了,双方的商品得不到流通,双方对于互相能够提供的物资相当的匮乏,可以说互市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吕骏自然不会轻易放掉口边的这条肥肉。
他咽了一下唾沫,说道:“安北伯你这是见人敲竹杠吗……”
赵泽愤懑地说道:“我什么是见人敲竹杠,本伯在诏狱里这段时间,早就想好了互市的规划。所有想来做生意的都需要先交一笔买路钱……”
吕骏呆呆的望了赵泽一眼道:“安北伯你眼光要放长远啊!互市固然是喜事,可是安北伯你却关起门来做买卖,还没开张就狮子大开口要起了买路钱,这样万万是不可行的。安北伯你想想,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买路钱只能收一次,但是商税就却可以收无数次,循环收取,只要互市一开,安北伯派几小吏分别带着几个衙役,悠闲的往四门一坐,那银子就会自觉的送上门前,所以商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可为何安北伯为了眼前蝇头小利,却收什么买路钱,自断生计……”
赵泽哈哈大笑地说道:“第一你说的没错,到时候互市开了,我追稳定的收益自然是来自于商税,为了多收税,我自然会鼓励商人到我这儿来做买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边禁已达数十年,两边特产之物,都极端匮乏,有着大把的银子等着人来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这些商人少在本伯面前自抬身价,到时候还需要本伯鼓励,恐怕你们是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本伯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有这个机会怎么会轻易地放过。
还有本伯可以老实的告诉你,本伯要收的并不是你自认为的买路费,而是配额管理费,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收一次,做一锤子买卖,而是要每年都会收一次……”
吕骏呆呆地望着赵泽惊讶地问道:“何为配额管理费?”
赵泽微微一笑,要说到自己的得意之处,他再也坐不住了,悠闲的从案后踱步而出,走到了窗外,窗外天空如洗,澄清而湛蓝,不染纤尘,远处连绵的青山点翠,那是春意渐浓,山上的积雪开始消融了。
赵泽眺望完了风景之后,回过头来和吕骏对视了一眼,嘴角轻轻上扬,说道:“你倒是这认为本伯这段时间在诏狱中养生养性啊!其实本伯借着这一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好好的将互市规划了一番。
何为配额管理费,相信吕公子才智过人,光是看字面意思就能明白个大概,这里我不必多说,总之每年互市的各种商品的额度在我这里都是有配额,并不是你们这些商人想当然的以为能卖多少就卖多少。这样做的好处多的多,实行配额制一切贸易物品皆有定数,如此不仅可以防止物价大起大落,还能够让你们这些参与互市的人个个都听话。到时一切的配额都在我手中,乖的孩子自然会有奶吃。实行配额制,你吕骏还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自然是仰我鼻息……”
吕骏没想到赵泽虽然不会做生意,但是他的套路比谁都长,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面对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他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也只得任人摆布,在夹缝中求生。这样的毒招赵泽既然想到,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吕骏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和他再谈一下价格。
吕骏他咋了咋舌道:“安北伯实在是高,真是妙计,吕某佩服的更是五体投地,只不过安北伯又收税又收配额费的,配额费又奇高,比如吕某自己,我都不知道我一年能不能赚上三十万两,可安北伯开口就能要到,只恐怕到时大家赚的银子都在了安北伯的手中,曲高道寡,没人买账,安北伯到时候连互市的商税都没去收。”
赵泽呵呵一笑道:“这个不捞你担心了,我早就想好了,前期双方都非常的匮乏对方的物资,自然是一本万利,各路商人都能够赚个盆满钵满,所以我狮子大开口根本就不过分,后期我会酌情降低配额收费,如果商人无利我白送都可以,配额主要是用于控制。”
赵泽瞥了一眼吕骏道:“你可想好了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今日答应,我就让人将你的配额多给一点,在前期的真空期,能够以最充足的货源抢占市场,这意味着什么,相信你比我还清楚,要做决定,就尽早,别让本伯夜长梦多,一时反悔,这世人可就没有后悔药卖了。”
“行……行……只不过吕某刚刚筹借了五十万两银子,短期又要筹借三十万两,这绝对不是少数,还请安北伯给我一点时间,到时银子够了定然如约。”
赵泽微微一笑,说道:“行,我的互市也不是想开就开的,还得经过圣上批准,这也需要不少时间,到时你银子若是还未筹集够,你我都是老交情,我先替你暂留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