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听到君和公主说要把谢亦行抓走,粉白的小脸瞬间涨红。
“你当街抢小孩,是人贩!”
杳杳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一举一动透出活泼灵动之态。
茶楼掌柜听到杳杳的形容,额头冷汗直冒。
小祖宗,你惹得可是君和公主,皇帝的亲闺女啊!
谢亦行失声一笑。
没想到杳杳跟着他读了一段时间的书,竟学会举一反三了。
看来过完年,就能安排她读《论语》了。
对面的君和公主气得火烧眉毛。
傲人的小脸露出不悦,语气更加蛮横,“我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你算什么东西!敢造谣我?”
自她出生,就得父皇宠爱,连皇后都不敢说她三分,出宫却被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丫头训了。
君和公主咽不下这口气,举起手里的马鞭就要朝杳杳挥去。
眼看君和公主手头的动作加快,茶楼掌柜正要扑过去替他们挡下这一鞭,却被君和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拉住,“我们公主训人,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茶楼掌柜急得掌心直冒汗。
不管是公主,还是小世子,哪个都是他这小茶楼担不起的责!
谢亦行反手将杳杳往自己身后拉了两下,将她藏得严严实实。
但他那张脸从始至终都没露出半分恐惧,幽深的眼眸覆上一层骇人冰霜。
除了君和公主,她身边宫女太监对上这样一双眼,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担忧地看向一意孤行要给对方教训的公主,生怕公主因此受伤。
但她们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公主手里有皮鞭,对方两手空空。
在马鞭挥下那一瞬,谢亦行摸到自己腰间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
自从杳杳把匕首交给他保管后,他每日随身携带,每晚都要擦洗。
茶楼掌柜闭上眼,呼吸差点停止。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孩童惨叫时,身边的君和公主突然发出雷鸣般的咆哮。
“你,你竟弄坏了父皇给我的鞭子!”
君和公主鼓着腮帮子,从眼睛到耳朵再脖子,全都红成一片。
她气得丢掉手里的半截鞭子,看着地上的另外半截,脚上的铃铛绣鞋恨不得踹穿地板!
“你,你们!”
君和公主语无伦次地用手指着对面的人,眉毛拧成一股绳。
“给本公主把他们抓起来,狠狠地打!”
听到君和公主下的令,宫女太监们齐齐捋起袖子准备向前扑。
杳杳紧扯谢亦行的衣袖,小声地喊了一句“柿子哥哥”。
看到君和公主挥鞭的那一刻,杳杳也气得小脸通红。
她从没见过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
爹告诉她,君子动口不动手。
眼前这个打扮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肯定不是君子!
谢亦行的余光落在杳杳身侧探头探尾的小花蛇身上,小花蛇感知到他的目光,难得没有觉得害怕。
花花吐着蛇信子,立马把头抬高。
嘶嘶,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要是杳杳被带走,谁还喂它吃糕点?
花花扭动身子,灵敏地绕过地板上的脚,成功攀上君和公主的绣花鞋。
此时的君和公主正双手环臂,抬高下颌,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人冲上去,全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杳杳用小胖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朝前砸去。
可惜偏了,精致小巧的茶杯掉在地上,顷刻成了碎片。
谢亦行瞧见杳杳丢出的茶杯,眼底的冷光愈发明显。
太监宫女虽然害怕他的眼神,但他毕竟还是个没有长成的小孩子,对她们造不成威胁。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面前两人时,身后的君和公主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声音尖细含着恐惧的哭腔。
“蛇!”
“有蛇啊!”
君和公主被吓得连连后退,举高自己的手臂想要甩到牢牢缠在她手腕上的小花蛇。
但小花蛇缠得死死的,不停地吐着自己的蛇信子,眼里全是威胁。
身前的宫女太监听到公主的呼喊,一时也顾不得抓人,连忙回头去救公主。
只是小花蛇模样极凶,吓得众人不敢伸手,生怕一拉扯,小花蛇恼羞成怒,真的给公主一口。
眼看君和公主瞳孔里的光逐渐涣散,她的贴身宫女一咬牙跺脚,刚要舍命让小花蛇咬一口救下公主,只听身后圆胖的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喊了声“花花”,紧接着,她亲眼看见小花蛇松开蛇身,从公主身上跳下来,欢快地朝小丫头飞奔。
花花迅速回到杳杳身边,原本凶残的眼神在此刻突然清明起来。
花花摇头晃脑,似乎在向杳杳邀功。
嘶嘶,我厉害吧!
嘶嘶,快夸我啊!
杳杳用自己的小胖手拍了拍小花蛇的脑袋,嗓音清甜,“花花乖乖,回去给你糕点吃。”
一听自己的奖励是糕点,花花心满意足地点了下头。
谢亦行身子微微一动。
虽没说话,但杳杳从他的侧脸看出了他眼底浓烈燃烧的火苗。
君和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突然觉得背脊一阵阴凉,回头对上乍起寒光的眼,头皮瞬间发麻。
“快带公主离开!”
君和公主的贴身宫女枫叶连忙将人抱起来,看着公主的脸色愈来愈白,手心凉得吓人,刚要带人离开。
谢亦行却喊了“停下!”
他的声音虽不冷不热,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幽冷气场让人生出恐怖之意。
没等枫叶抱人离开,包厢门口赫然出现几名侍卫。
侍卫佩戴腰剑,齐齐行礼,“参见世子!”
谢亦行抿着唇,眼神阴沉骇人,“把人处理了。”
“是!”
侍卫毫不犹豫,刚要动手,枫叶吓得差点把公主摔在地上,连声大喊:“你们竟然敢动公主?就不怕陛下知道抄了你们侯府吗?”
面前的侍卫不为所动。
他们本就是侯府的死侍,只听信小世子一人。
小世子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小世子让他们解决谁,他们就解决谁。
等侍卫把人围起来,谢亦行才回过头,眼神落在杳杳身上时,眼底的寒冰顷刻融化。
“走吧。”
他牵起杳杳的手,直接绕过门口的人,无视掌柜求助的眼神,径直下楼。
等他们离开茶楼时,发现楼下的木偶表演已经结束。
杳杳遗憾地耷拉下脑袋,轻轻叹了口气。
见她情绪低落,谢亦行的目光落在一旁卖面具的摊位上。
刚领着杳杳走近摊位,侯府的人就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