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徐福自然看得出秦石的不自然， 有些忧心地问了一句。
“还能应付。”
秦石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苍穹。
苍穹之上，群星隐没，只剩下了太白和填星。太白星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而填星黯淡无光。
而填星，在秦石眼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黯淡下去。
到了这时候，秦石已经猜到在之前，当太白和填星出现的时候，徐福的失态是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在那时候，徐福应该是窥视到了他命运的一角度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不会的……”
秦石握紧了拳头。
徐福不能死。
徐福的生死，不仅仅是徐福自己的事。也不是秦石愿不愿接受损失一个同伴的事。
一旦徐福死去，那意味着，命运在他人生的十字路口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续会有接连而来的不幸出现，而最终，所有的灾难汇聚一起，会变成将所有人拖入深渊的悲剧。
所以秦石绝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果然……这地方，比起太子星宫，似乎更加破败一些，看起来像是不同时代的建筑。”
走在路上，徐福左右打量，给出了专业的评价。
虽说是方士，可在蜃龙岛上，他可是主持了一座城堡的人，对建筑物有着很深的研究。
天帝陵也是建筑物，哪怕建筑材料与凡间的木石并不相同。
可一样会被岁月留下痕迹。
实际上，天帝陵不仅仅被时光留下痕迹，来自星空的力量侵蚀也足够明显。
一路走过，能看到闪闪发光的星屑。凡是星屑所依附的东西，能依稀分辨出一些陨石文的痕迹。
秦石研究了几个模糊的陨石文后便确定，被星屑所覆盖的文字，基本都能组成拥有神秘力量的咒语。
但在星屑的覆盖之下，咒语要么已经失去作用，要么效果大打折扣，只能保持着基本的运转能力。
“不容乐观啊……”
秦石一声感慨。
他不知这些星屑覆盖的痕迹，是来自星垣时空重启之前，还是重启之后，星屑卷土重来所带来的结果。
前者可以了理解，后者就令人耸人听闻了。
那意味着，天帝陵在星空力量的侵蚀下，已经变得越来越脆弱，很快就会在星空之力的碾压下，终结它的存在。
但面对这样的现实，秦石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天帝都没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他一个凡人，能走到这里都算是奇迹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实在不明智。
“天帝应该有办法……会不会是每一次当天帝陵都承受不住星空之上的侵蚀力量后，然后整个时空重启？”
秦石心里渐渐有了新的思路。
他觉得，或许这个想法，更贴近事实。但不管想法如何，秦石清楚，他得尽快赶路了。
“这地方，破败得真可以……”
徐福一路感慨着。
秦石深以为然。
借着那明亮得过分的星光，两人在废墟一般的天帝陵中穿梭着。
从离开太子星宫之后，沿西北方下的道路所见到的都是破败的情景。
青玉铺成的地面，失去了温润的光泽，表面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般，坑坑洼洼。而周围耸立的玉柱，多半也是如此，少部分更是已经折断，部分柱体散落在沿途，更多是消失无踪。
秦石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已不像之前那般刺鼻， 但显得更加阴冷。
呼出的每一口气，甚至都有凝结成霜的感觉。
“好冷啊！”
徐福打了个哆嗦，揉了揉冻得麻痹的鼻子。
“我们选择的方向……西北，但应该更偏北一点。而这个方向，从五行季节划分，是冬季，所以冷一点是正常的。”
秦石解释道。
徐福默默点头。他好歹是个方士，对五行变化还是很精通的，根本无需秦石解释，也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噗嗤嗤……嘶嘶！”
而这时，两人忽然听到，周围似乎传来冰冷的摩擦声，顿时如临大敌，不约而同地低声说道：“蛇！”
两人对蛇类的印象极深。秦石的遭遇就不必说了，徐福寄魂的相柳，也可以说是一条九头蛇，寄魂在相柳身上那么久，徐福不可能对蛇类印象不深。
两人也几乎同时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根高耸的玉柱。
秦石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玉柱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异样，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它要比周围的玉柱都要大一圈。实际上，一条几乎与玉柱颜色一致的大蛇，缠绕其上。大蛇身上还闪烁着星辉光芒，时隐时现。
从大蛇身上出现的星辉分辨，秦石很容易就能确定这家伙的阵营。
“星空之上的力量！”
秦石在心里有了判断。
“好家伙！”
徐福连连退了两步，握紧手中的砍刀。
只是……别说手中的砍刀，就算他身前摆着一架加特林，也未必能够对付得了这条巨蛇。
“冷静，冷静！”
秦石多少是有跟蛇类打交道的经验的。这时候他能感觉到，这条巨蛇应该是处于刚刚苏醒的状态。
“大意了。”
秦石神色凝重。这条大蛇很可能是他跟徐福不停说话，声音惊醒过来的。他之前就应该注意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保持静默。
大蛇身躯在玉柱上缓缓游走，身躯的鳞片与玉柱剐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听到这声音，秦石便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大蛇睁开了眼，微微昂起头，四处张望着。
随着大蛇四处张望，秦石也看清楚了它的模样。
大蛇头部呈椭圆形，两眼狭长敏锐，泛着蓝光，头顶长着一根细角， 细角长得十分古怪，从两眼中间往后的弯，到脖子之处又高高凸起。
当秦石的目光落在大蛇身上的那一瞬间，大蛇泛着星辉的双眼，便死死地盯上了秦石。
“嘶！”
大蛇当即警觉地竖起脖子，昂头死死盯着他们两个。
但秦石明显能够感觉到，大蛇的目光，先是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充满了兴奋。两眼似乎都冒出了小星星。
“昂……”
紧接着，大蛇发出一声类似龙鸣的声音，朝着两人位置纵身一跃，扑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