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吓人了。
这意味着，任何与危月燕对视的人，都可能被他窥视内心的秘密。
秦石对危月燕的警惕，再次提升。 尽管在之前，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足够的警示。
“大危死了？！”
刘子骥一行人也是满满的惊愕。
“应该是死了吧……”
秦石的回答并不肯定。
当巫彭牵动大量辰星坠落，无数火球落在了山谷之中。
那一片富有生机的地方，被被肆虐的火球引燃，随后被吞没。
巫彭与大危被一个火球同时砸中，隐约之间，秦石似乎还听到了巫彭的惨叫声。
看到这一幕，秦石都觉得有些惊异，巫彭竟然与大危选择同归于尽！而且整个过程，快到他无暇多想。
正是看到了这一幕，秦石觉得大危和巫彭都已被火球砸死，这才让穷奇离开。
只是担心巫黑一行人的安全，秦石最终决定来看看，为何他们会跟危月燕搅合在一块。
看到结果发现这群家伙不仅活得好好的，似乎还在跟危月燕讨价还价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秦石便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回来的。看样子，刘子骥这伙人，过得比他舒服多了。
“玉尸……”
危月燕的目光，忽然便落在小玉身上。
“小心他的眼睛！”
秦石低声提醒小玉。
小玉微微低头，错开了危月燕的目光。
“危当年把你镇压在玉棺之内……你是怎么挣脱得了？”
危月燕对小玉的遭遇，只了解到它被大危封印时的那一段。
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发现。
秦石心有所思。
毫无疑问，危月燕一直在太微垣之中，他对外界情况的了解，都是大危所带来的。
但大危并没有将小玉离开白虎之地的消息告知他。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一般而言，大危不应该隐瞒这个消息。
可危月燕对此一无所知，足以说明，至少在那时候开始，大危对危月燕已经有了异心，开始谋求新的出路，或者改变。
只是回到太微垣，他才最终确定了心思，决意背叛自己的神格，意图掌握主导权，或另起炉灶。
只是巫彭最终还是拉着大危一起同归于尽了。
当然，秦石也相信，大危不可能那么随便就彻底死掉，他其余的残魂，肯定还会复活。
这或许就是大危摆脱危月燕的最好方式。
想到这里，秦石也是大觉不解，大危耗尽心思复活危月燕，可到最后关头，却选择了背弃之前的努力，实在没有半点可以解释得通的地方。
可大危却还是这样做了。
“……你是秦石。”
危月燕又认真地看了秦石一眼。秦石如临大敌，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根本不敢往危月燕脸上看。
他眼神中的余光也看到了危月燕的脸庞，那骷髅般的模样，也让他心惊不已。
好在见过了无数古怪存在的秦石，对这一点倒是已经波澜不惊。
“没错，是我。”
秦石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你能活到现在……是我当年让瞿昙悉达安排的。”
危月燕别起两手，仰头望天。
“……什么？！”
听着危月燕这一句话，秦石心头一阵震惊，失声说道：“怎么可能？！”
一股寒意，从他脊骨悄然弥漫，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秦石的认知里，瞿昙悉达是找到了李淳风和袁天罡留下的信息，最终推算出了他的存在，提前在玄武之地安排太白拯救他于水火。从这个信息还可以进一步推导到太史鸿的布局，与眼前这位危月燕，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也正是如此，秦石才会本能地恐惧。
这将意味着，危月燕的布局，要比大危还要早。甚至他连大危的命轨都做了干预。
大危以为自己在安排别人的命运的同时，已经被危月燕所安排。
……这是一个套娃事件，而且到秦石身上的时候，秦石已经不知自己被套到了第几层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
秦石咬了咬舌尖，痛楚让他恢复了更多的理智。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意识到，危月燕很可能是在诈他。
大危并不是无所不能，这是早已验证的事实。
危月燕在绝地天通之时便已陷入沉睡，最终不得不依靠独立的人格部分拯救他，不大可能拥有如此能力。
“不用质疑我的全知。”
危月燕似乎看破了秦石的内心，平静而冷漠地说道：“我对算计你们这些蝼蚁毫无兴趣。只有我不完整的那一部分，才会喜欢摆弄命运。自从我把他从神躯剥离，便看完了他的全部命运，与他命运线牵涉到的人物，我都仔细观察过，而你，与他纠缠最深，我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你的存在？”
“……辛苦了。”
秦石讷讷不知所言，最终无奈说道。
“呵……”
危月燕哂笑一声。秦石的言不由衷，他自然是清楚。
“命运……怎么可能被全部窥视？”
尽管知道危月燕极度危险，可当他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石还是忍不住想询问一番。
根据他所掌握的占星推步之术进行的逆推，基本可以确定，命运的轨迹拥有无数的变化，人的一个念想，就拥有无数的改变，占星推步，只能预见极少数的变量，可实际发生的，往往与这些可预知的截然不同。
正是因为如此，秦石才能在大危的猎杀之下存活下来。
不然，早在两年前，他就在子夜的雷鸣声中死去。
“你错了。”
危月燕仿佛一座石雕，仰头观望天穹。
天穹之上的太微垣星辰，已经不到之前的四分之一。更多的辰星失去秩序之后，摇摇欲坠，每隔一小会，便会有一颗火球从天而降，落向巫彭所在的山谷。
“在你们的理解里，命运是大河。占星推步的人，是命运之河里的鱼，每一次推算命轨，是鱼儿跳出河面，看到了命运河流的若干走向，所以你们永远只看到了命运的一小部分，便以为，那是全部。”
秦石点头称是。
这的确是所有占星家的理解。
“实际上……这命运的河流，原本就是我画下的……你只在其中，那与你所相关的一切，那就不是如此理解了……”
“剧本？！”
秦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同时他想到了太史鸿在蜃境中所提到了一个观念：时空大循环。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曾发生过，而且不只发生过一次，而是在不断地循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