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激动的人怕是季明月了,她从第一次在楚梦蝶的及笄宴会上见到陌轻尘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此时她紧张的扯着手里的丝帕,随着陌轻尘的视线移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紧张的甚至忘了呼吸。
陌轻尘环视一圈,玉掌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微微扬头一口饮下,好看的喉结上下滑动,性感惑人。惹得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都咽了一口。
楚梦离偷偷在下面掐他。
“都太丑。”清越的嗓音吐出玩世不恭的三个字。
众家贵女们难掩心中失望,都有些泄气,还有些难堪。
季明月不甘心,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自己这时候不拼一拼这辈子就再没希望了。咬了咬银牙,下了狠心。起身朝陌轻尘施了一礼,张口柔声道:“陌太子,臣女季明月有幸和陌太子有过几次面缘,心中一直仰慕不已,若太子不嫌弃明月愿意追随,伺候您左右。”季明月把话说完,脸上已然是娇羞一片。
下首的一群女子气愤不已,什么嘛!这是赤裸裸的表白啊!这样也行?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期待陌轻尘的回答,如若他答应了,自己再效仿也不迟。
季家二老在自己女儿起身的那一刻,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孩子要干什么?如今听到女儿的一番话更是气得直哆嗦,直骂她疯了,不孝女。
季明月给自己的父母跪拜,哽咽道:“父亲母亲,恕女儿不孝,不能常伴您二老左右了,可是女儿是真的爱慕陌太子已久,实在是情难自控。”说着留下两行清泪。
其实季明月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自认为从才学到相貌再到家室身份不比楚梦离差,虽然姿态很低说是愿意服侍陌轻尘,可名义上已经是陌轻尘的人了,他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奴婢使唤,总要给自己个名分的。到时候自己再略施手段,赢得陌轻尘的宠爱太子妃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楚梦离不高兴了,这是干什么?说的好像是真事儿似的。陌轻尘开口答应你了吗?你还和父母辞上行了,放了筷子菜也不吃了,眼里飞刀似的看陌轻尘怎么回答。
陌轻尘察觉到她的情绪,心里别扭的很,一方面自己玩大了,离儿不高兴了,有些心疼,一方面想到离儿为自己吃醋了,心里又甜甜的,美滋滋的。
太后见状,立马眉开眼笑,“哎呀!明月这孩子我知道,人孝顺又谦恭,温良贤淑,蕙质兰心,又长得有如花似玉的,看着就惹人疼,陌太子倒是好福气呀,两个人看着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楚梦离挑眉看向太后,他俩登对?那我这个未来的东辰太子妃摆哪儿合适?
风启炎看到这儿总算明白了自己母亲想要打什么算盘。这是女人间的打击报复啊!随即有些无语,心想您老都不知道季明月是谁家的,怎么就这么了解了?他又不能拆老娘的台,只好干笑着说道:“好事,好事…这季家小姐倒是个心直口快的豪爽之人。”
皇后虽不明白两个人想要干什么,但明智的没有张口,自己儿子和陌轻尘还算是有点儿交情,这时候搞不清状况不能随意帮腔。可不能因为说错话得罪了他。这对风天赐是没有好处的。还是观察观察再说。
季明月美目里隐约含着泪水,模样十分可怜,含情脉脉的看着陌轻尘轻唤道:“陌太子…”
在场众人的视线全在陌轻尘身上,就看他要如何作答,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当着未婚妻的面前主动要献身与他,他该怎么办?
陌轻尘并不看她,只是眼角含着笑意看着身旁的人儿,“离儿,你说呢!”
楚梦离没好气的瞪了他,为什么你惹得麻烦要我解决?陌轻尘的心思她自然明白,一开始就没有明确的拒绝不就是想逗逗自己看自己吃醋吗。哼!
楚梦离星辰似的眸子闪了闪,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你东辰可是缺服侍的下人?”
季明月怒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是伺候可没说做奴婢。你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自然是不缺。”陌轻尘笑看她。
“那可是嫌弃暗一暗二服侍的不好?”
两人身后的暗一暗二立马有些委屈,主子你到底要怎样?
“不是。”
楚梦离挑眉,一副疑惑的表情“那你想要她干什么?”把问题挑明了踢回给他。
陌轻尘忍不住扬起嘴角,你这个机灵的小野猫,终于露出爪子了?随即露出有些了然的表情对季明月道:“对啊!我又不缺奴才,要你干什么?”
“我…我….”季明月急红了眼。
“况且…”陌轻尘又张口,“你又长得这么丑。”
这话有些狠毒了,赤裸裸的打脸啊。楚梦离听完没忍住轻笑出声。底下的人更是有的哄笑出来。
季明月一颗满怀期待的心瞬间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冷的发硬,摔的粉碎。她有些不敢置信,悲痛的流着泪,带着委屈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要我?”她绝不相信陌轻尘嫌自己相貌丑陋。自己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可在这北岳也是貌美如花,二八年华的美人。
“是不是因为她?”颤抖着手指向楚梦离。对肯定是因为楚梦离的缘故。“她…”
陌轻尘指尖动了动,不能杀人,自己答应过离儿的,离儿不喜欢血腥。陌轻尘冷笑:“你若敢侮辱她半句,我就叫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楚梦离觉得她这苦情戏演的有点过,搞得她像是被抛弃的妻子自己是小三儿似的,于是有些生气了,从容不迫的起身,看着季明月,冷声道:“别做出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他为什么非要要答应你?你甘愿委身自荐枕席别人就一定要接受吗?不接受就是对不起你?季小姐,你未免也太自恃过高了吧。”
季大人被自己女儿气的晕了过去,宫女太监一阵忙乱把人抬了下去,季夫人哭着冲季明月骂道:“你这不孝的孽女,还不随我回去?”
季明月算是豁出去了,反正脸面已经没了,“不,我不回去,”转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楚梦离,你凭什么阻止我?就算你是东辰太子妃又如何,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陌太子身份尊贵,你以为他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人吗?你别做梦了,今天不是我,来日也会是别人,为什么我就不行。”
楚梦离也不客气,冷冷道:“是吗?你是这么想的?”说完回头直视着陌轻尘,微微扬起头,“陌轻尘,你今天就当着这儿大殿里的人,把你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里的人都惊呆了,就连上首的太后和风启炎都吃了一惊,这楚梦离态度如此,竟然直呼陌轻尘的名字,还有陌太子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楚四小姐这么有底气啊?
陌轻尘仰头看着身旁的楚梦离,觉得此时的她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周身环绕着光晕,命令似的语气听在他耳中有些娇嗔,她现在像个和人赌气的孩子般,陌轻尘一点都不觉得她损了自己的面子,反而越看越爱,想把她拥在怀里揉进骨子里,翘起嘴角,缓缓起身,抬起手宠溺的抚上她的侧脸,轻笑道:“离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众人绝倒。陌太子的画风变得太快了吧。
楚梦离差点摔倒,这风格不对的好吧!我说的这样有气势你怎么都不配合?于是有些羞恼的红了脸低声道。“不是这句。”
陌轻尘温柔的笑着拉起她的手面对着众人,声音微微提高,带上内力让殿外的人也能够听到,“今日我陌轻尘在此昭告天下,此生,只会有一个女子,那就是我身边的人。”说着直视着楚梦离,凤眸认真深情,“她叫楚梦离,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楚梦离随着他翘起嘴角。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她头一回觉得张扬一次也不错,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权是自己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挺好的。
季明月看看两人,再看陌轻尘那温柔宠溺的神情,深情的眼神…他不要自己…哪怕自己甘愿为妾…这个声音回响在她脑海里,心里所有的坚强和义无反顾都轰然倒塌了。
这回本来愣住的人们都惊掉了下巴,哎呀我去!这是真的?陌太子果然说过这样的誓言?这当众宣布是什么意思?这可就不是说着玩儿玩儿了。他能为了楚梦离做到如此?在场的男子们有鄙视的觉得陌轻尘觉得他有点想不开,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就发这样的誓言,有点得不偿失,但大多数还是很佩服的。当然女子们的反映就不太一样了,在他们心里陌轻尘无疑又上升到了另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陌太子不仅有倾世容颜,尊贵的身份,竟然还如此的专情,不行了,我要晕了…
皇后这回可是理清了,笑着说道:“陌太子当真是情深意重啊!昭陵丫头真是好福气。”她口中亲昵的叫着。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皇后一眼,她也没想到这一出,没有在楚梦离心里埋下根刺,倒是让她更得意了。
太后给楚梦离故意给楚梦离找不愉快,陌轻尘怎会不知,他眼底寒光一闪,凤眸微冷,是不是该算后账了?
风启炎敏感的抓住了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寒意,心里一紧,赶忙打圆场,“是啊!是啊!太后疼爱昭陵,也是担心所致,所以刚刚才故意拿话试探,没想到陌太子能待她如此,就算以后她嫁到东辰我们也算是放心了,哈哈。”
这话真虚伪,自己一个后封的公主,谁谁看都不顺眼,还担心自己?哼!不过楚梦离感受到风启炎言语间传达的意思,轻轻摇了摇杀气外溢的陌轻尘,“轻尘!我饿了!”楚梦离考虑到楚振南等人是不能直接与皇室翻脸的。于是她选择了隐忍。
待陌轻尘收了周身的寒意,风启炎心中长吁口气,自己倒是不怕他敢对太后做什么,可考虑到陌轻尘与先皇的关系和陌轻尘本身神乎其神的武功,再加上他身后的东辰和天机老人着实是不好对付,谁也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为敌。这也是北岳一直和东辰保持关系良好的缘故。所以陌轻尘就算有些过分,风启炎一般也以长辈对待小辈宽容为由不予计较,可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