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大错特错。”
在全场因为拓跋昱的话陷入死寂时,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所言掷地有声,立刻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拓跋昱闻声寻去,落在那站在竞技台边上的少女,意外地挑了挑眉。
东晔皇看见是夜落说话,脸色依旧冷着。经过方才拓跋昱这么一挑拨,他现在是看不得有镇国公府的人在,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对他隐晦的表达过镇国公府的强盛。
即便没有真正对镇国公府做什么,但他的心里早已忌惮着这一家子的人。
只是大家看破不说破,一直把水端平,可偏偏拓跋昱往水里丢了一块石头,打破了平静。
夜玉轩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小小的身形却是异常挺拔,在众目之下丝毫没有怯懦。
“大哥,要不要把落儿拉回来。”夜玉昇还是不大放心让妹妹一人面对这般场面。
勾了勾唇,夜玉轩摇了摇头,目光始终不移。“落儿她敢站出去,必然是有应对之法,自从她恢复了神智之后,成长迅速,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小娃娃了,甚至你我,都不及她的优秀。”
现而今的夜落,确然是让人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
妹妹比他,比玉晟,更像父亲。
大哥都发话了,夜玉昇也没有再反对,扶着他站在台边,一起看着逐渐走到台中间的妹妹。
夜落在拓跋昱的面前站定,即便两人有着身高差,但她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输对方。
拓跋昱也低头看着夜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率先开口:“不知夜落小姐对本殿的话,有何高见?”
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夜落转头看向主位上的君无朔,不卑不亢地启唇说道:“圣上自然是我东晔之主,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家父镇国公能够领兵镇守边境,是受圣上信赖,才能被委以重任,若是没有圣上的青睐,何以有镇国公府所在?而圣上所言知会,那是圣上体恤我镇国公府,体恤家父家母御敌之辛,更是贤明之举,又岂是五皇子所言的不堪?”
几句话把东晔皇夸上天。
更是直接表明了镇国公府的立场,没有东晔皇的提拔就没有现在的镇国公府,身为下臣,最需要的就是立场明确,夜落这番话,将镇国公府拉回了被无端捧高的位置,也让东晔皇的颜面得到保留。
果真,在夜落说完话,东晔皇的脸色是转好了些。
再看向夜家人,倒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拓跋昱在夜落说话时,就一直盯着她,越听她说,越是觉得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似乎赌对了。
之前刚接触凌夜的时候就觉得她有几分异常夺人之处,直至知道了她真实身份,才觉得当时的吸引不是错觉。
不论是凌夜,还是夜落。
她都能够显露令人惊艳的一幕。
如此,倒也配得上他,当得起南凉的太子妃。
夜落说完话,转头对上身旁之人,却是发现他一直没有移开目光,眼底的冷意更是盛然。
“另外,还有一点,五皇子三番两次的对夜落出言不逊,夜落不会干涉五皇子行以追求之事,但每每皆以极端之举,令人实属难堪。夜落也明言拒绝了五皇子,五皇子贵为皇子,难道不应该反省自己的品行?就不怕丢了南凉皇室的颜面,丢了五皇子自己日渐积累的声誉吗?”
“本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何处极端。这不是赢得斗技,按照规则讨要国君的承诺,怎就在夜落小姐的眼里,就这般不堪了?”
倒打一耙。
“呵……”
少女冷笑着,“原来在殿下眼里,胡乱污蔑他国重臣,不过是寻常言论。这得亏是我东晔圣上大度,没有细究殿下的过错,否则殿下以为自己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吗?”
若他不是南凉五皇子,这般公然挑衅,换了旁人,早就伏首了。
夜落直接的理论,一言激起众人的同理心。
愤愤不平的声音也逐渐打向南凉使臣,亦是惹得高台上的南凉使臣虚汗直冒,他们就知道跟着五皇子就不可能安然,觉察到东晔皇那摄人的目光,让他们惊恐地把头埋得更低。
生怕多看边上一眼,就会被人带离。
我的皇子殿下,您就不能安分些吗?到底这是在东晔,不是在自家地盘啊!
拓跋昱也没想到夜落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嘴角的笑是有些淡了,但他心里的念头仍旧没有转变。
他要定她了!
不畏惧旁人的目光言论如何,他再次转向东晔皇,义正言辞地开口:“还请国君兑现斗技胜者的承诺!”
众人是被拓跋昱这不要脸给惊了。
说了这么多,还挑衅了这么多,你还想着要承诺?还想着娶人家小姑娘?
是不是脑子有泡?
只是这一次,还没有等东晔皇开口说话。
少女的声音却是先响了起来。
“五皇子何必为难圣上,家父不在皇城,无人做主,但殿下这般锲而不舍,不如让夜落直接代父亲回答殿下如何?”
“夜落小姐还能代国公说话?”拓跋昱略带讥讽的笑着。
“事关夜落终身大事,凭何不能?”夜落也对上他,将嘲弄送还给他。“不论今日父亲在不在这里,夜落都可以明言告诉殿下。”
“我,夜落,就算是死,也绝不嫁你。”
一句重语,四座皆惊。
所有人都对竞技台上的少女另眼相看,不论言语气势,皆有镇国公的风范!
不愧是镇国公嫡女。
拓跋昱僵着脸,脸上已然没有了半分得意,咬牙切齿的转头质问东晔皇。“这么说,东晔国君是由着夜落所言,拒绝本殿的要求,做那个天下所唾弃的背信弃义之人了?”
东晔皇冷着脸没有说话。
夜落自是明白东晔皇什么想法,垂首时眸底带着一丝冷然,缓缓启唇。“五皇子何必这番为难圣上?本就是殿下出言不逊在先,怎么就成了圣上的背信弃义?倒不如说是殿下咄咄逼人,专挑别人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