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挑了下眉毛,十分想说句丧良心的话,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对,多谢阿姨的宽宏大量,一会儿你回去之后劳烦替我向她磕三个响头表达我的感谢之意。”
薄川轻咳一声,抿住了嘴唇,“这个头还是你自己去磕吧,明天我找两个护工来帮你照顾他,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小心时荣瑞,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说着,薄川便向外走去,“对了,你是不是没有我的电话。”
薄川回头,见到时澄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听得一脸认真的样子,实际上早就走神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贴在了时澄的脑门上,“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可不想那家伙醒了之后跑过来和我要人。”
时澄回过神来,捏着名片点头,吊儿郎当的说:“谢谢了。”
薄川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杨夫人会觉得时澄能照顾好薄晏,这家伙不把自己饿死就是幸运了,他耸了耸肩膀,转身出了医院。
时澄等薄川走后三步并两步的蹿到了薄晏的病床前,小心翼翼的探了探薄晏的额头,喃喃道:“还在发烧啊,这可怎么办?”
时澄按照护士教的办法帮他物理降温,这间病房是三人间,最里面那张床的病人受的伤不重,晚上总是偷偷的跑回家休息,第二天白天再过来,所以时澄可以晚上在那张床上睡一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时依这一刀直接从薄晏的后心扎了进去,所幸没有扎破血管,避开了内脏,但时依这一刀扎的很深,可以看出当初的她有多恨。
时澄不禁回想,如果当时时依扎入的是自己的胸膛,那自己还有没有命可以躺在这里?
她蜷缩在床上,拉开了隔着的布帘,看着薄晏的昏睡的面容,心道,这次我可是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还不知道等你醒了要怎样开条件呢!
薄晏是在第二天才醒的,他在睡梦中觉得自己翻了个身,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着发出一阵剧痛,随后又有什么清凉的东西缓解这这阵疼痛,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
“别动,别动啊,一会儿就不疼了,乖。”
时澄不知道薄晏醒了,语气就像是哄孩子一样,一边在伤口周围涂抹这酒精,一边轻轻的吹着气。
虽然觉得伤口剧痛,但薄晏还是没忍住发出一阵笑声。
身后时澄的动作一顿,围着床转了一个圈,见到了薄晏的笑容,大为惊喜,“你醒了。”
薄晏点头。
时澄微笑,就在薄晏以为她会有什么新的举动时,时澄向外望了一眼,然后冲了出去。
薄晏皱起眉头。
不一会儿,医生跟着时澄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薄晏的伤口,随即点点头,“没什么问题,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注意不要压到伤口,休息时要趴卧或者侧卧。”
时澄在旁边记得很用心,倒是薄晏在一旁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谢谢医生”。
等着医生走了,时澄才跑到薄晏的面前,低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薄晏点点头,“有点疼,你再帮我吹吹!”
“哦!”时澄又跑到薄晏的身后吹了几口,“现在呢?”
“还是有点疼。”
时澄在伤口的周围又抹了点酒精,轻轻的吹了口气,“现在呢?”
“好像有一点好转,不然你再吹吹。”
时澄在薄晏的身后又吹了一会儿,突然反过味儿来,我怎么跟个傻子似的,索性站起身来,“你自己疼着吧,老娘不伺候了。”
“唉!”薄晏在时澄的身后叫了一声,费力的扭过头去,眼看着时澄走出了病房。
隔壁病床上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见到两人的互动便打趣,“哈哈,把你女朋友气走了吧!”
薄晏虽然把人气走了,但是心里依旧美滋滋,“那哪儿是我女朋友!”
小伙子惊讶道:“不是你女朋友?”
薄晏道:“那是我媳妇儿!”
小伙子,这狗粮喂得猝不及防。
“呸,你别欺负小王昨天没在,谁是你媳妇?”
时澄出去不是干别的,洗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给薄晏擦了擦脸,“让我看看你的脸皮还在不在。”
薄晏拉住了时澄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媳妇儿,把帘子拉上。”
时澄回头看了一眼无辜的小王,“为什么?”
薄晏嘿嘿一笑,“我怕刺激到他。”
小王顿时面红耳赤的背过了身去。
时澄瞪了薄晏一眼,但还是依言拉上了帘子,又扭过头来看向薄晏,便感觉一个温热的物体在自己的脸上一擦而过。
时澄瞪大眼睛 ,只见薄晏一脸的懊恼,“靠,行动不方便,亲都亲不上。”
时澄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被融化了,紧绷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你让我拉帘就是为了干这个?”
“这个是正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时澄抬起眼睛,只见薄晏侧着身,黝黑的眼睛直视着自己,“我看了你爷爷的遗嘱。”
时澄的瞳孔巨震,随即又被她垂下眼睛盖了起来,“然,然后呢?”
“我担心你的安全,才去的时依的婚礼,没想到你果真在做傻事。”
薄晏的眼神中的温柔退去,变成了满眼的责备,“如果我不到的话,你真的准备用你自己的命去换时荣瑞一家的不安宁吗?”
时澄抿了下嘴唇,当时的她正在盛怒之下,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现在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得觉出了怕来,同时也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是我冲动了。”
薄晏见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才放下心来,勾了勾唇角,“行,算我这一刀没白挨!”
时澄心中一颤,不敢再直视薄晏,“你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点。”
薄晏不忍心再拽着她,随即点了点头,“好。”
时澄逃似的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杯温水和吸管,递到薄晏的唇边,薄晏就这吸管喝了两口,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薄晏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烧,他有过受伤的经验,知道自己也许正在低烧,在确定医生给自己注射了退烧的药物后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