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看着宛如辩论般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些傻眼,他们的目的又不是咸菜,怎么还在找讨价还价起来了呢!
薄晏在后面悄悄的拉了拉时澄,时澄还价还的正来劲,一把甩开了薄晏的手臂,“您也别一百九了,就一百五,多不了了。”
中年男人憋了半天,脸色都已经涨红,扯着嗓子嚷嚷,“一百五不行,一百七十五,不然把你那罐咸菜还给我,老子不赠送了。”
时澄把罐子紧了紧,“成交。”
薄晏拿出手机,“那个,扫哪里?”
中年男人,“…… ……你们手机付款那一套我搞不来,我只收现金。”
薄晏脸色一变,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一张五十的,讪讪的笑了笑,“要不,还是一百五吧!”
时澄愣了一下,向天翻了个白眼。
最终在两人的不断努力下,时澄妥协似的让出了大缸里的一部分咸菜,一脸心疼的跟在薄晏和中年男人的后面。
幸好薄晏开来的是一辆大越野,正停在村口,后备箱储存空间很大,把缸子抬上去之后还有富余,等着中年男人走了,两人才上了车,薄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真的花了一百五买了个比薄川那个还要好的罐子?”
“那还不是老娘讨价还价的结果。”时澄跑到后面把咸菜都倒进了大缸里,那张纸一点都被嫌弃的把里面擦干净,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仔细查看,“没错,这就是庆叔口中的普白瓷,真的是元代的,这下可赚大发了。”
时澄笑的合不拢嘴,特溜了几下口水,“我说我们还送这个给那个总裁做什么啊!随随便便卖出两千万,你自己开一个公司,白手起家。”
“两千万的公司还比不上薄川的一根头发丝。”说到这个薄晏的声音便冷的很。
时澄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庆叔。
“好徒弟,你们到了没有。”
庆叔通常都管时澄叫大橙子或者干丫头,只有有求于人或者心有愧疚的时候才叫她好徒弟,时澄听到这个称呼便打了个激灵,隐隐有种被坑了的感觉,可是白瓷已经到手了,怎么就又挨坑了呢!
“叔,我们已经收完咸菜了,正要往回走呢!”
“正要往回。。 ……”庆叔在另一边有些着急的转了两圈,“那你们快快离开那里,快快快。”
时澄不明白庆叔为什么这么着急,当下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叔,你怎么了?”
薄晏在一旁碰了碰时澄,轻声道:“我好像知道你师父是什么意思了。”
时澄抬头,看到村子里不知道何时走出了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眼神呆滞,在夜色中举着火把,渐渐的围拢了过来。
时澄的第一反应是把白瓷藏到了车座底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庆叔的电话还没断,时澄哆哆嗦嗦呃问道,这场面,任谁看到都要被吓死了。
庆叔在对面道:“他们是来要过路费的,把车上的财物往下扔,趁着人们捡的时候赶紧走。”
时澄不可置信的看着围着车子嘿嘿阴笑的人们,声音微微发颤,“如果我们不给怎么办?”
“不给你们就走不了啦!”
两人都在狭小的车里,薄晏也听到了庆叔说的话,闻言便眼疾手快的开始搜罗这车上的东西准备往外扔。
时澄一脸心疼,这个关头还在磨磨蹭蹭,“师父,你这个性格是怎么肯把一车的东西都交出去的啊!”
庆叔也在一边哀嚎,“你们快点走吧,当初你叔叔差点被他们把裤子扒了啊!”
薄晏脸色一紧,这些人已经开始在敲他的车窗,“妈的,我这辆车里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这个罐子值钱,”他把钱包里的卡都掏了出来,“赶紧往外扔吧!”说着把钱包扔了出去。
时澄一脸肉疼,“那可是巴宝莉啊!我叔这个坑爹玩意儿。”
庆叔,“…… ……臭丫头我还听着呢!!”
薄晏把车后座的包拿了过来。
时澄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包!”
薄晏打开包,“你的包里不都是一些吃的。”
时澄声嘶力竭,“那都是我的命啊”
于是时澄的命被分成了好多份进了这个村子里小孩子的肚子里。
幸亏薄晏还尚存一丝理智,没把时澄鉴宝的那套装备也扔出去。
最后,当车上的财物被暴力清空,薄晏和时澄也终于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时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庆叔如果提前告诉我这里的民风,我一定不会来的。”
薄晏淡定从容,“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而且都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不用那么心疼。”
时澄撇了撇嘴,“我渴了,我想喝水。”
薄晏从车座底下掏出了他们仅剩的半瓶水。
时澄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薄晏向后指了指,“后面有一百斤的咸菜呢,够你吃了吗?”
时澄闻言笑了出来,晃了晃手中的水瓶,“那这半瓶水可就不够了。”
薄晏猛地回头瞪着时澄,“你给我留点儿。”
时澄也知道这附近都是深山,没有任何商店之类的存在,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这半瓶水绝对是最宝贵的资源了。
两人在山上开了一阵,在翻过一座山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决定留在原地休息一下,晚上开山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冲下山崖去,两人商量好等天亮了再走。
薄晏下车在离车五十米处放了两个路障灯,以防有车看不到自己直接撞上来,当然,这个时候能碰上车的几率微乎其微。
等将车熄了火,周遭的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时澄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并不安静,他们在海拔几百米的高山上,山风呼啸,群鸟高呼,像是随时准备召开一场盛宴。
“我听到了夜枭的声音。”时澄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喃喃道:“那是一种大型的猛禽,吃肉的,我小时候差点被这种动物抓了去。”
薄晏觉得有些离奇,“这鸟还敢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