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场景一变,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里,只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他双眼覆着缎带,两颊清瘦,唇色竟是如墨黑色,连手上的指甲,也黑的刺目。
殿遗抬脚,面色冷凝,每一步,都带着肃杀之气。
祸羸似乎并不意外,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个笑:“你来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我没有背叛你,你信吗?”
回答祸羸的,是殿遗手中的剑,漆黑一片,却透着渗人威压。
祸羸有些意外,“你拿到斩月了啊。”
负在背后的手暗暗捏紧,永远都是这样,不论是什么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斩月。
为什么?他哪里比斩月差了!
红袍黑剑,顷刻而动。
祸羸感觉到了窒息,快速躲避着,察觉殿遗是真的下杀手之后,他脸上的平静绷不住了。
似是被激怒,他面色变得扭曲。
“你想杀我?我们可是生死契,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更何况你一个分身,怎么杀我!”
祸羸身上释放出黑色灵力,殿遗突然停了手,似乎等的就是现在。
他心念一动,巨大的契约阵笼罩下来,伴随着阵阵天雷。
祸羸瞬间收回灵力,可是为时已晚,他已经被困在阵中。
不论是生死契还是血契,灵宠都不得动弑主的心思,否则就会被制裁。
“你算计我。”
斩月化为人形,满脸失望,“你若不是动了弑主的心思,又哪里算计得了你呢。”
祸羸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随即镇定下来。
“你现在的能力杀不了我,你就不怕我去告……啊!”
一道天雷落在祸羸身上,他身形踉跄了一下,眼上的缎带掉在地上,露出两个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
殿遗看着他,眼里露出讥讽,“背主只仅仅废掉一双眼睛,真是便宜你了。”
祸羸歪了歪头,紧咬着牙,还未开口,殿遗蓦地伸手。
一道黑色灵力进入祸羸脑袋,他突然叫喊出声,紧紧抱着脑袋,面色痛苦,七窍流血。
“啊!啊!!”
殿遗手指一抬,祸羸脑子里的记忆都被拉了出来。
他随便划拉了几下,知道祸羸为何背叛之后,面上露出一抹自嘲。
斩月看着祸羸痛苦的模样,面露不忍,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殿遗看完,拉出现在的这段记忆,碾碎了毁掉,结了一个法印打进祸羸身体,随即带着斩月消失在宫殿里。
“主人,你说他不辞辛苦设计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问一句,主人信不信他?
“不过是为了确定本尊是否出来,是否还相信他罢了,你觉得他的脑子能想得多复杂。”
祸羸好胜心太强,殿遗一直都知道,而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是以他一直压着祸羸。
却没想到,这成了他背叛的缘由。
“那主人不怕他告密……”
斩月忽然想起殿遗刚刚那个法印,转瞬明了。
的确,主人如今的能力是杀不了祸羸的,而且还有生死契在,祸羸死,主人绝对会受到反噬,回到禁地。
主人先是捏碎毁掉祸羸的记忆,然后又将法印打进祸羸体内,篡改他的记忆。
斩月叹了口气,以前祸羸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处处争风头。
他一直觉得时间长了就好了,却没想到最后竟变成这个样子。
……
偌大的宫殿里,冷冷清清,祸羸好一会儿才醒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却摸到眼上的缎带没了。
他回想了一下——
殿遗来了,他问殿遗,相不相信他。
殿遗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就走了。
祸羸捏着手中的缎带,一时间五味杂陈。
“主人,我难道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吗。”
殿遗会这样放过他吗?不会。
祸羸笑了笑,重新将缎带覆在眼上。
另一边,殿遗正准备回去,花里有祸羸的一脉,进入他的身体,难免会有危害。
回到地狱之河,殿遗眼神闪了闪,震开牵制他的河水,落在地上。
嗯?
他抬手触了触眉心,没有任何异样。
殿遗猛地抬头,看向结界位置,结界完好无损,可初黛不知所踪。
“斩月,找人!”
地狱之河很大,最后,在出口往后不远处看到初黛。
她被阴魂层层围住,以花为剑,手臂已经不成样子。
殿遗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初黛手里的花,一时间,眼神复杂。
“初黛。”
不自觉的,喊了她的名字,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异样又开始攀升。
初黛抬头,眼里绽出一抹光亮,“你没事了!”
她正要带着蓝犀冲过来,这时斩月从天而降,几下解决了阴魂,看着初黛的眼神同样复杂。
“你……”他指了指初黛手里的花。
花似有所感,动了下,被初黛狠狠一拍。
殿遗走过来,抽出她手里的花,眼神落在她的手上,花叫嚣着要冲进殿遗眉心,直接被他碾碎。
斩月大惊,“主人,你怎么把它毁了!”
花里虽有祸羸的一脉,可是抽出来毁掉就好,这朵曼珠沙华可是地狱之河里唯一的一朵!
所蕴含的力量,可以助主人更快成事。
可斩月没想到,殿遗把它毁了。
初黛看到斩月,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殿遗拉着出去了。
出了地狱之河,殿遗径直拉着她往前走。
斩月和蓝犀跟在后面,开始闲聊。
蓝犀语气有些吃味:“我主人见了你很高兴啊。”
肯定是因为斩月这张脸。
哼,等他长大,他肯定比斩月好看!
斩月极为风骚的撩了撩头发:“许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前头,殿遗心念一动,把斩月收了回去。
斩月有些傻眼,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
主人的识海!!!
他都几千年没来这儿了,主人怎么突然就……
斩月突然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初黛还没有发现斩月已经不见,被动的跟着殿遗走,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他才松开她。
初黛正要转头问斩月密道里的事,可殿遗突然开口。
“怎么不好好在结界里待着?”
“你有危险啊。”
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朵花来者不善。
殿遗抓住初黛那只被祸羸力量影响的手,摸到的都是粗糙的皲裂,不由皱眉。
“以后别这样了,我做事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说着,他运起灵力,一点一点拔除祸羸的力量。
怕弄疼初黛,殿遗拔除的很慢,抓着她的手时很小心,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初黛随口接话道:“下意识行为,以后改进。”
殿遗抬眸看了她一眼,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