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皇城之内。
苏卿昭听到初黛的声音之时,就带着人极速赶了过去,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血腥,目之所及皆是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腥臭,令人作呕。
“初黛……”
他在城郊柳林并没有找到初黛,再听到她的消息时,便是响彻云际的那一声声嘶喊,泣血愤恨。
苏卿昭身侧的拳头捏紧,眼里涌出一丝狠厉。
宋家,当真是逍遥太久了。
“哎,你是想找城门外的那个姑娘吗?”
一名少年走了过来,眼覆缎带,声音带着些许害怕。
“你看到她了?”苏卿昭激动转身。
可看到盲眼少年的时候,眼神忽然暗了下来。
他自己都是个瞎子,又怎么可能看到初黛呢。
少年似是知道苏卿昭的想法,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果然,没有人相信我。我眼睛瞎了,可我的心不瞎,我看到了那个姑娘。”
此话一出,苏卿昭眼里露出一丝希冀:“她在哪儿?”
少年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死了,当时城门之外数百邪修,一个女人冲过去自爆,和那个姑娘,同归于尽了。”
“不可能!”苏卿昭几乎是立即反驳。
“胡说八道!”慕容衡也上前,怒斥少年。
见两人这幅反应,少年失落的垂下脑袋,语气自嘲:“我就说,没人相信我。”
说完,他转身往城外走。
身后,两人面色凝重,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慕容衡说:“等我两天。”
等他把清姿安顿好,一定给初黛报仇!
与此同时,皇宫已经流出初黛就是七公主的消息,有心人故意搅和,初黛得罪宋家被害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
皇城里,人心惶惶,对宋家只字不提,远远看到就转身避开。
此时的宋家,可谓是一片阴云。
祠堂里,宋家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前坐着宋家老祖宗。
“老祖宗,我为宋家鞠躬尽瘁多年,您不能废了我啊!”
宋家老祖宗轻哼一声:“鞠躬尽瘁?老夫看是贪生怕死,空有野心没有实力!宋家是什么想法,当老夫不知道?”
“这么多年,除了出了个皇后,你可有做了什么出色的成绩?”
宋家主一噎,他不是贪生怕死,他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动手。
旁人盯着跪在地上的宋家主,有兴奋,有忧心。
而宋亦寒,是最为兴奋的那个!
宋家主被废,只要他能获得老祖宗的青眼,便可一跃成为家主,掌控宋家!
宋亦寒越想越兴奋,当即走了出来,一撩衣袍,跪下,语气掷地有声:“老祖宗,经此一事,皇室怕是会借机发难,我愿带领宋家,杀出一条血路!”
宋家老祖宗轻飘飘瞥了一眼宋亦寒,宋亦寒只觉泰山压顶,强撑着没有弯下背脊,面色开始发白。
宋家老祖宗还没有开口,宋家主坐不住了,一巴掌甩在宋亦寒脸上,怒斥他:“宋亦寒!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宋家捡回来的,别妄想掌控宋家!”
当初他见宋亦寒天赋不错,便将他带了回来,悉心培养。
宋亦寒也不负众望,成为这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
宋家主本意是想让宋亦寒成为宋家长老,辅佐将来的家主,可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把主意打到家主之位上。
宋亦寒撑着威压,脸被宋家主打歪,吐出一口血水,眼中阴狠一闪而过。
“家主,你老了,做事瞻前顾后,这不适合宋家。”
“你!”
宋家主扬手还想打,被宋家老祖宗掀飞,瞬间飞出祠堂。
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宋家老祖宗收回对宋亦寒的威压,眯了眯眼:“宋家那么多能人,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带领宋家?”
宋亦寒没有辩解,态度谦卑:“还请老祖宗给我个机会,三日后,定会给老祖宗一个满意的答复。”
除了他,谁都别想成为宋家家主!
“好,那老夫便拭目以待。”
外面,宋家主临近昏迷,双目淬了毒一般盯着宋亦寒的背影,似是恨不得将他盯出两个洞来。
早知今日,他当时就不该给宋亦寒传送卷轴,让他死在秘境里!
可世上没有早知道,宋家主后悔已晚。
祠堂里,宋家老祖宗很快便走了,宋家人也陆陆续续散了,没有一个人管地上的宋青烈。
宋亦寒最后一个离开,他来到宋青烈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里满是讥讽和仇恨。
盯着他的脸,宋亦寒脑海里不禁想起十年前的一幕。
那时,他才八岁!
并不是宋青烈所说,捡了他回来,而是他觊觎他的天赋,想收为己用。
他的父母不同意,宋青烈便派人灭了他家,上下一共二十三口人!
直到现在,宋亦寒还记得当初火烧家宅的那个场面。
里面的人挣扎着爬出来,被宋青烈的人推了回去,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挣扎,哭喊,最后被烧的面目全非!
其中,就包括了他的父母,妹妹!
之后宋青烈把他带回宋家,用了秘法抹去了他的记忆,可伴随着年龄增长,修习阵法,被抹掉的记忆一点点复苏。
宋亦寒蹲下,轻声道:“我不仅要掌控宋家,我还要让宋家,姓林!”
……
崖洞里,蓝犀伤势已经恢复,他尝试飞出去打探消息,可是一出去就被崖底的吸力紧紧裹住,无法上去分毫,不得已只能回来。
“别白费力气了。”殿遗懒懒开口。
初黛检查了一下,确定蓝犀没有受伤之后,才叹了口气:“殿遗,你知道这里为何这么诡异吗?”
掉下来时,她有听到上面的人说的话。
鬼崖,她在宫里并没有听说过,出来亦是。
殿遗眼神落在初黛身上,像是带着勾子,看得初黛浑身不自在。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进了山洞之后,殿遗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殿遗向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不用,我就在这儿听就好。”初黛急忙摆手。
“唉。”殿遗忽然叹气,声音带着些许惆怅:“睡的太久,有点忘了。”
那眼神很明显,初黛不过来,就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