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慕容衡拉着初黛出了城。
到达郊外别庄，慕容衡终于停下，一回头，满眼急切。
“孩子她娘呢？”
初黛后退一步，歪了歪脑袋，“要不你先说说你们的事？你是谁，如何冒名顶替，又给皇后做了什么事，一一交代。”
蛇女的孩子是慕容衡的，这是她一千个一万个想不到的。
而且蛇女不是在皇后手里，用来威胁慕容衡吗，又怎么会到了宋亦寒手中？
“她……还活着吗？”慕容衡问的小心翼翼，眼眶不自觉红了。
初黛看了一眼空间里的蛇女。
“还活着。”
闻言，慕容衡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看向远处，眼神有些缥缈，手不自觉抱紧了孩子。
他说：“我不是医圣，我是灵愈国的人。”
灵愈国多数国民都是炼药天赋，慕容衡天赋极好，更是皇室出身，但自出生就是一头白发，先后克死了母亲和兄长。
灵愈国主认定了他是克星，将他贬出皇宫。
而他一头白发格外显眼，几乎走到哪儿都被认出来，经常被拳打脚踢，打个半死。
那时，他也不过九岁罢了。
慕容衡长叹了一口气：“最后，我在灵愈国活不下去了，逃了出来，路上遇到了清姿。”
清姿，蛇女的名字。
那个时候，蛇女刚修成人形，天真烂漫。
“你是人类吗，怎么是白头发？”她眼睛澄澈，毫无恶意。
慕容衡当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一向见人就跑的他，停下了脚。
面前的小女孩白的不像话，漂亮精致，眼神灵动。
她白皙软糯的小手拉住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刚成为人类，你教我人类怎么生活好不好？”
就这样，慕容衡和清姿回到了她的蛇窝。
与其说是让慕容衡教她人类怎么生活，不如说是清姿在教他照顾他。
“后来，清姿修成人形的消息被其他蛇族知道了，他们便想吞了清姿的妖元。一只妖，能修成人形是极为不易的。”
“我和清姿一起逃窜，逃到了清颐国，我遇到了皇后。”
皇后看他一头白发，又有炼药天赋，便开始培养他。
皇后伪装的极好，他看不出一点破绽，他那个时候还以为遇到了好心人，直到——
“皇后抓走了清姿，威胁我配合他，顶替医圣的名声，帮她做事。”
慕容衡低头，怀里的孩子冲他笑着，笑容很甜。
“我答应了，前后帮她救了不少人，包括给皇上下的毒，都是我所制。”
初黛眉梢一挑，这事做的不错。
慕容衡继续说：“我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人，救下的同时，给他们下了慢性毒，三年后必死无疑。”
“可三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他们做无尽坏事了，所以我四处救人赎罪，同时寻找解救清姿的办法。”
“有一次，我把清姿救出来了，我带着她逃离皇宫，过了几个月的神仙日子，也是那个时候，清姿有了身孕。”
皇后没找到他们，可蛇族却找上门来了。
清姿被抓，他迫于无奈，回去求助皇后。
皇后一边威胁他，一边下令救人，可其实皇后并没有去救清姿，是后来慕容衡威胁，她才下令的。
救下清姿之后，慕容衡只匆匆看了她一眼，她就被皇后关起来了。
“皇后的要求越来越无礼，我便开始着手准备推翻皇后，有一次我去寻药，想要给皇后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可药还没寻到，皇后就派人来了，十万火急，那时我以为被发现。”
“回来才知道，是苏蓝受伤了。”
慕容衡看向初黛，眼神笃定：“苏蓝脸上的毒和皇上种的另一种毒，是你下的吧，还有我院子里的那件披风，是你拿走的对吗。”
“为什么这么问？”
初黛觉得她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慕容衡闻言，扯着嘴角笑了笑，“当时我看到你把披风交给月渡翩了。”
他是医者，自然辨得出那些药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不料，慕容衡突然跪下，初黛急急闪开。
“你干什么！”
“求你帮我。”慕容衡眼神诚挚。
“我猜到是你下的毒，所以一直拖着皇上和苏蓝，我求你帮我，杀了皇后。皇后体质特殊，不论何种毒药都对她无用，但你可以，你的毒药诡谲多变，定可以毒死她。”
初黛突然咧开一个笑，热情的把慕容衡扶起来，“只要想杀皇后，咱们就是好朋友。”
“另外，毒药我有，但不是我炼制的，我没那个本事。”
“无妨，那清姿……”
“给你给你。”
初黛将空间里的清姿放出来，慕容衡瞬间连站都站不稳了，双腿一软，跌在地上，连孩子顾不上抱了。
“清姿……”
他眼前有些模糊，咬着牙给清姿处理伤势。
初黛就坐在一旁等着，想着慕容衡是医者，那应该也能看看蓝犀，比她一个人抓瞎的好。
她抱着孩子，戳了戳那肉乎乎的小脸，孩子突然咧开嘴，发出“嘶嘶”的声音，听得初黛头皮发麻，不逗她了。
处理好清姿的伤势，慕容衡给她灌了许多丹药进去，勉强保住了命。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初黛，神色有些疲惫，“把孩子给我吧。”
“清姿是在秘境里生下孩子的，宋亦寒抓的她，为的就是这蛇胎。”
慕容衡点点头，声音冰冷：“待我安置好她们，定会报仇。”
随即，他抬头看着初黛，眼神感激：“你救了清姿和孩子，也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后只要你需要，我慕容衡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初黛急忙摆手，“倒也不必如此，对了。”
她手腕一翻，一朵凋零的花朵出现在掌心。
“你能帮我看看他吗？”
慕容衡接过花朵，灵力探了探，神色有些许凝重。
“此灵物伤了根本，需要好好温养，我府内药阁有一灵泉，温养再合适不过。但今日一事，我只怕是回不去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你就好好照顾他们母女吧。”
将蓝犀召回识海，又问了慕容衡一些皇上和皇后的事，初黛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此处作为我暂时的落脚点，初黛姑娘有什么需要可随时通知于我，府内还有许多我的亲信，用当初我给姑娘的那块玉佩便可以调用。”
听完，初黛不禁惊了惊，敢情那个时候慕容衡就猜到是她下毒，并且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高，当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