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黛没敢回话,感觉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回暖,她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
然而,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她半低着头,余光往后看去,仍旧是那个盲眼少年。
“女人,那个人有点奇怪。”蓝犀声音发紧。
他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只有殿遗才有的压迫力,虽远不如殿遗,可是很真实。
纪呈看着所有人都将药吃下,一挥手,“回。”
那些邪修井然有序的各自回到房间,犹如傀儡。
初黛回到房间,正要关上门,便看到纪呈躲在暗处看她,眼神尖锐阴狠。
她心里“咯噔”一下,“嘭”的一声关上门。
“被发现了。”
“真蠢,你以为你自己掩藏的很好?”殿遗声音带着些许嘲讽,又很无奈。
“邪修之间都有一定的感应,归咎于你们刚刚吃下的药丸,人家早就发现你了,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你知道刚才那颗药丸有什么作用吗?”
初黛:“不知道。”
殿遗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极为不满:“操控人心为其一,经常服用,可逐渐成为傀儡,这也是邪修最快入门的法子。成为傀儡之后,将不再有任何恐惧情感,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吃肉。”
初黛脸色沉了下来,所以她刚刚险些被控制!
难怪纪呈突然要走,说不定她杀了邪修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应到了。
一路带着她过来,知道她好奇生族的事,故意用所谓的主人引诱她吞下药丸。
初黛眸子眯了眯:“那要不我们反将一军?”
有殿遗在,她很有把握。
可谁料,殿遗没有同意,他说:“不可,我受了伤,明日起便不能再动用灵力,宛如废人。你现在想办法出来,来城外接我。”
“你受伤了!”初黛大惊。
“嗯。”殿遗应得很轻巧,仿佛这压根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初黛蓦地抿紧了唇,眼神沉了下来,“我马上过来。”
初黛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等,等到外面有人经过行走,她才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不起眼的脸。
“我正要找你呢,纪堂主在前面设了宴,今天吃的可都是修为顶顶高之人,对于我们好处极大。”
“真的,那还不快走!”初黛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眼里没有任何欢喜。
再度来到前堂,已经临近傍晚。
一名少年被分开四肢绑在木桩上,眼覆缎带,身姿清瘦单薄,双手紧紧捏成拳。
初黛有些意外,竟然是那个盲眼少年!
少年眼上的缎带被一把扯掉,露出两个空洞洞的眼眶,泛着血珠。
纪呈轻笑,语气带着蛊惑:“你们知道此人是何人吗?”
“还请纪堂主明言!”
“他,是乌鸦精,双眼具有勘破天机的能力,我剜了他的眼睛,放在了自己眼睛上。”
初黛心里一紧,一下子想起当初狄珂也是想挖昳熹的双眼,也是为了这么做吗!
“现在,我要拔了他的舌头,你们谁能力出众,我就把舌头赏给谁。”
话音一落,立马有人打了起来,混乱一片。
初黛趁机来到少年身边,假装躲避拳脚撞在他身上,趁机在他手中放了一把精细的薄刃。
没想到少年忽然低声开口:“我能帮你出去。”
初黛微惊,他怎么知道她现在要出去?
初黛一脚踢开冲过来的邪修,眼神示意少年继续。
少年低声说:“乌鸦本质是灾祸,我对灾祸很敏感,你将会有不可逆转的祸事。”
所以进来之时,他一直“注视”着她。
怕初黛不信,少年又说:“捆住我的是缚灵绳,我没有办法挣脱,你帮我解了绳子,我可以助你逃走。”
初黛连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少年身上,她尽力解决着冲过来的邪修,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正当少年想继续说的时候,初黛忽然一扬手,寒刃割断绳子,少年瞬间挣脱束缚。
纪呈见状,立马大喊:“快抓住他们!”
初黛没有恋战,将后方交给少年,她扭头就跑。
若是初黛回头,就能发现少年身上暴涨出黑色灵力,顷刻间掀翻众人。
初黛并没有往城外跑,她感觉到少年追了上来,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你等等我。”少年有些气喘。
初黛停下,等着少年追上来,他眼上重新覆了缎带,笑容干净纯粹。
“我叫祸羸,谢谢你救了我。”
“噗嗤!”
寒刃直接没入祸羸胸膛!
初黛面色沉静,冷哼道:“戏太假了,下次多练练。”
祸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黛,“什么?我……我救了你。”
初黛嗤笑,猛地拔出寒刃,手腕微动,寒刃转出一个漂亮的刀花,瞬间抵上了祸羸的脖子。
她笑得好看,语气却极为残忍:“和我想杀你,并没有冲突。”
“咔嚓”一声,寒刃直接削掉了祸羸的脑袋。
“切。”
初黛擦干净寒刃上的血迹,才转身往城外跑。
一开始她并没有怀疑,真的觉得祸羸是个受害者,直到他说了那些话,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
很奇怪,纪呈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她不是真的邪修,会听不到他说的那些话吗?
很假。
而且后面也没有邪修追来,更假。
初黛走后,祸羸的尸体划成了一缕青烟。
回到纪呈的营地,活着的邪修正在打扫血迹,纪呈坐在大堂里,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在等待。
终于,一位黑衣少年踏风而来,眼覆缎带,面色阴沉。
“主子。”纪呈迎了上去。
不料,祸羸突然出手,将他掀飞在地。
纪呈猛地突出一大口血,忙不迭的爬起来跪下,瑟瑟发抖:“主子息怒。”
“她说,你的戏太假。”
话音落下,祸羸忽然动了。
他转瞬到了纪呈面前,伸手就要捏碎他的脑袋,纪呈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求主子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下次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可我不想给怎么办?”
祸羸直接捏碎了纪呈的脑袋,红白交织的脑髓溅了他一手,他慢条斯理的勾起纪呈的衣袍,动作仔细认真的将每一根手指擦拭干净。
“好像玉嫔被抓了,把人救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