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这个世界里……岑林和她没有遇见过?
殿下在心中存有一丝疑惑,她并不敢确定,只能含糊地假装熟人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以前还是同学呢!对了,你来这里是干嘛的?”
一身寒酸的衣服,岑林的装扮和酒吧里花天酒地的贵族子弟都不相仿。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来这儿是另有目的。
岑林倒也很好糊弄,听她这么说脸上的戒备立马消散不少,还带有些歉疚地回答她:
“也没干什么,就是这里有个服务生的应聘,我想过来试试……你也是维扬高中的吗?可以一起试试。”
他的眼力见太差了……单自己这一身衣服就能很明显地看出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但殿下却莫名地觉得这样青涩的岑林相当有意思,她淡然地扬唇一笑,回复果决:
“好呀,一起去试试。”
两个人就这样自来熟地边走边聊过了一路,通过交谈殿下很明显地确定,这个岑林同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没有了赵家的资助,他只是艰难地靠不断打零工来继续学业,在普通学校成绩也很一般,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平平无奇暗淡无光的一个人。
尤其是两人前去面试,几乎岑林刚把自己应聘的念头一说,对方就委婉地拒绝了他。他们说这里酒保起码也要面相清秀有魅力,而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岑林实在不合适他们整体高雅的环境中。
什么高雅?呸!
殿下在内心不屑,一个一点底蕴都没有的土豪酒吧,到处都是金钱堆砌的痕迹而丝毫不见风度,也配用地上高雅这个词。
而令她更加不解的是,本该和她一同骄傲不屑地岑林,此刻脸上却流露出了明显的失落。两个人结伴从酒吧出去以后,他还低低叹气:
“真是太可惜了。”
这句叹息让殿下有一瞬间的恍惚——想她如何聪明灵透,结果居然是被这样平凡愚蠢的人软禁住了下半辈子?还是说是她把岑林培养的阴险又奸诈的……原本的岑林本该是一个会为了酒保工作唉声叹气的普通人?
哪里有机会遇上她?有哪里有机会软禁她?
她在这一刻不知道该如何去从,原本的岑林居然是这幅熊样子?亏她过去还一直以为此人深不可测呢!
眼前是一个危险的人,他曾经带给她层层的陷阱和束缚。可眼前的人也是一个单纯的人,他从前完全没有遇到她,眼下却傻乎乎的同她讲话:
“刚刚酒吧老板还挺看好你的,你不是也想在这里找工作呢?怎么不留下来?”
殿下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知的,她明白自己的长相气质对一般人来说都是视觉听觉五感上各方面的冲击,于是此刻干脆大言不惭:
“我长的太好看了……本来想着和你一起应聘,在这边有个照应的人。现在你也不能留下,我留在这里受人欺负可怎么办?”
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起觊觎之心的,敢动歪脑筋的人都会被整治。殿下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却仍然瞎说乱造。
“那倒也是”岑林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不过你长这么好看,我居然会忘记你,真的太不应该了!”
这是一句蹩脚的恭维,殿下却在心里笑开了花——一顿毒打都打不出半句话的岑林居然会夸她?这简直稀奇到堪比太阳出来啊!
她一激动说话就有点不过脑子,现在更是微微眯起眼睛逗他:
“老同学——我今天晚上也没有去处,能不能到你那里叨扰一晚?”
男孩子的脸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脸颊红通通好像一只大虾。
殿下脸上顿时笑得更欢了——她从没见过这样情绪外放的岑林。难道被她捡回去的那个男孩子后来变成小怪兽了,怎么和现在的他真的不一样?
男生在羞红之中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走。
察觉到把人逗的太过了,殿下于是很知趣的一路不再多说。等到了家岑林的紧张才有些许的缓解,脸色逐渐降为正常。
他打开卧室门,跟她指道:“这边是卫生间,你在这里可以洗澡。晚上你睡卧室就好,我在前面睡沙发。”
总共一室一厅的小屋子,亏得岑林东西不多才不显得拥挤。即使如此空间也狭小到让殿下感觉呼吸困难。她假装不在意地四处打量了一番,问道:
“你一个人住吗?”
“嗯”岑林脸色又浮起了红:“我没有亲人,这里都还是我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