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丞相府邸的书房里,齐齐跪下了一众人。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杜霖之一脸阴沉,目光凶狠,仿佛在对面前的人处以凌迟酷刑。
跪在首位的信使颤了颤,生怕自己遭受波及:“主子,李县令那边传话来,说让楚秦天跑了……”
杜霖之一挥手,将桌案上的茶盏尽数扫去了地上,书房里便噼里啪啦地响起一阵瓷杯撞地的碎裂声。
信使缩了缩脖子,微不可察地躲过了碎瓷片:“请主子恕罪!”
“那个废物!配了一帮人给他任意调遣,到头来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还敢修书回来?我看他这个县令是不想当了!”
杜霖之的怒意不减,眼下哪怕那信使想极力别过身不被主子迁怒,也再来不及了。
“废物!”杜霖之大骂一声,但仍不解气。
他的目光搜寻了一圈,最后落在信使身上,为了解气一般,抬脚将信使踹翻在地。
原本那信使重心不稳往一边倒了下去,却又立刻跪直身子,生怕一时疏忽惹杜霖之生气,反惩罚起他来。
不过这一脚下去倒是叫杜霖之的心绪缓和不少,他意识到光这样生气也不是办法。
于是他稳住心神,重新坐回桌案前,思忖片刻才抬头看向那信使。
“你,马上回信通知县衙那边,即刻便派人去追,若是追不到,我就立马安排人去接替他的位置。”
“丞相府可不养闲人。”杜霖之狠狠道。
信使领命便迅速退了出去,生怕再白白挨上一脚,而罪魁祸首李县令仍有恃无恐。
书房内又归为平静,但杜霖之却坐不住。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心烦意乱的,总觉得只让李县令再带人追这个办法根本不足够。
眼下已经没有机会再让李县令将功赎罪了,一旦让楚秦天回到京都,那他将成为最棘手的麻烦。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屋内来回踱步的杜霖之忽然停下脚步,沉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的刺客出现在杜霖之面前。
在丞相府里,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就是杜霖之在丞相府里豢养了一批只为自己效力的暗卫。
这些暗卫轻易不会献身,但如果他们被杜霖之派遣去完成任务了,那这个任务就必然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如今他直接唤出暗卫,可以见得取楚秦天的命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杜霖之两手藏在袖里磋磨,似在斟酌应该如何部署。
他在心底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细细盘算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个虽然耗时耗力很大,但却最为保守的办法。
“你带领暗卫分几路,往县衙方向去搜,只要是能通往京城的路,一律严查、不可懈怠!若是将他们平安放入京来,就连你们也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最后的通牒,杜霖之为此派出了大量暗卫,他便不在乎要牺牲多少人,他只要楚秦天死。
“是,属下定不辱命。”暗卫抱拳回复道。
这一刹那,暗卫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就是这样凛冽的气势,杜霖之十分满意。
“去吧,速战速决,不要节外生枝。”
暗卫点点头表示了然于心,随即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