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区离开后,劳斯莱斯行驶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安小优盯着窗外,疑惑问道。
“回少奶奶,这条是去医院的路。”周叔的声音从驾驶室里传过来。
“去医院干什么?”安小优惊讶转头,仔细打量着易景炼,“景爷,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她,易景炼生了病医院都不能马上去,万一耽搁了病情……
安小优自责又愧疚。
旁边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去医院干什么?你耳朵不想要了?”
原来大费周章去医院,是为了给她看伤。
安小优掏出手机,拿摄像头当镜子看了一下,耳朵只是一点擦伤,伤口上血都凝固了,没什么大问题。
估计是血腥味太浓,易景炼又看不见,才会觉得她伤得很严重,执意要带她去医院。
“景爷,我的耳朵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回去消消毒擦点药就好了。”
易景炼目光透过墨镜片,落在安小优受伤的耳朵上,白皙的皮肤沾着一片血迹,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耳朵伤成这样,这小丫头还不知道着急,真是心大。
男人脸色变得黑沉,声音十分冰凉,“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我不希望陪伴一生的太太留下耳疾。”
“不会的,真的只是一点皮外伤,这只耳朵现在听得清清楚楚!”安小优万分笃定,把耳朵凑到男人嘴边上,“我听力特别好!不信您说句话!”
车厢里安静极了,易景炼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安小优努力听了半天,一无所获,她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景爷,你说话了吗?”
“嗯。”易景炼故意点头,调侃道,“你没听到?不是说听力特别好?”
安小优非常惊讶,易景炼真的说话了吗?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难道这边耳朵真的被刀扎废了?
她不信邪,转头问周叔,听见易景炼说话了吗?老司机主动站在了易景炼那边,点头告诉安小优,确实听到了。
安小优这回彻底凌乱了,倒在车座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景爷,怎么办?我这边耳朵,好像真的听不见了。”
小姑娘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小小的身躯窝在车座里,看起来格外可怜兮兮。从侧面看过去,守着的肩膀颤抖着,似乎在哭。
看她那么伤心,易景炼突然有点不忍心,想告诉她真相。但他没有。
一是因为马上要到医院了,听力有无损伤,医生会给她答案。
二是他想给安小优一个惩罚,这个丫头敢给人当靶子掷飞镖玩,太胆大了!
到了医院,安小优垂着头,可怜兮兮做检查。眼眶红红的,泪珠浮于表面,随时都可能低落。
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更是煎熬。她一直偷偷摸摸盯着景爷看。被发现了N次,这才鼓起勇气道,“景爷,我要是真聋了,会嫌弃我吗?”
易景炼没想到能从她口中,听到这种问题,微微愣了一下,“我一个瞎子,凭什么嫌弃你?”
“我们不一样啊。”
在她心里,易景炼是最完美的神。人在神祗面前,很难不自卑。
安小优撅唇嘟嚷着,“你那么完美,我变成了小聋子,就配不上你了!”
易景炼心里咯噔一下。这小丫头,莽撞的时候是真气人,乖巧的时候也是真讨人喜欢。
“小优。”
“嗯?景爷,怎么了?”安小优惊恐道,“我现在还没确诊,您就不要我了吗?”
易景炼其实是想告诉她真相,刚刚听不见声音,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故意在跟她开玩笑。
而此时,医生叫到了安小优的名字。
一脸惊恐的安小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拿着化验单,急忙往医生办公室缩,“景爷,医生叫我!我先走了!”
隔着墨镜,男人看到她急速奔逃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种傻丫头,谁又忍心,不要她呢?
医生办公室内。
傻丫头安小优紧张盯着白大褂问道,“医生,我刚刚听不见声音,不会真的聋吧?”
再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安小优耳朵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
她这伤只是破了一点皮,没缝没包扎,只消炎上了点药。
医生看完检查单子,郑重摇了摇头,“你耳朵没事。”
“真没事?”安小优一脸不可置信。
医生又确认了一遍,“没有事,你放心吧。”
“那刚刚我先生说话,我怎么听不见?”安小优非常疑惑。
医生仍然很笃定,“你说的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可以笃定的是,你的听力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不是耳朵问题,那就是……
安小优脑海中有了个很荒谬的想法,刚刚不会是景爷在故意戏弄她吧?还联合着周叔一起!
可景爷根本不像那种人,他怎么会试探她呢?
从医生办公室出去,短短一截路程,安小优在心里构造了一个胆大的计划。
易景炼和周叔在外面走廊上,安小优拿着检验单出去,故意低着头,步履沉重,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少奶奶出来了。”看到她出来,周书立马跟易景炼报备。
“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易景炼关切问道。
安小优仍然低着头,抓紧了检查单,神色凝重摇了摇头。
周叔看到她这副模样,瞬间急了,“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安小优仍然保持着刚刚出了大事的表情,一言不发。
这可把周叔给急坏了,脱口而出道,“您的听力不会真受损了吧?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安小优见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故意提醒道,“刚刚在车上,我就没听见景爷说什么。”
“我的姑奶奶啊,景爷根本没说话!”周叔担忧道,“你这是心理作用,还是听力真的出问题了?”
安小优闻言,立马抬起头来,“您确定刚刚景爷没说话?”
周叔一脚踏进了安小优设下的陷阱,把自家少爷给卖了,“真没有说话!”
安小优特别惊讶,转头看向易景炼,“景爷,您干嘛戏弄我?”
他之前分明都不是这种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坏了?
男人启唇,毫无被揭穿的内疚感,“这不是戏弄,是惩罚。”
安小优懵了,“惩罚我什么?”
“特意给某人敲个警钟,下一次她要是再敢当活靶子,就不只是耳朵破皮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