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到了城门口时,离出发还有一个多时辰。
两人验了身份和路引,进了京都。
季昕诺第一次能脚踏实地站在京都的街道。
城门入口进来都是京郊过来卖菜的小贩。
再往里走,有各色的小吃、琳琅满目的商品,她很想好好逛逛。
可惜,宇文韬精力有限,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奔波,他已经有些脱力。
他们只得再次雇了一辆小牛车,往镖局赶。
宇文韬靠在牛车拉的货物上,一直闭目养神。
季昕诺翻出几颗红枣,递过去。
她总觉得,宇文韬的脾气还是有些阴晴不定,这两天,还是动不动会发怒。
虽然他并没有对别人发过怒,季昕诺却看出来,他一直强忍在心里,压制着。
而且,他的体质依然很弱。
虽然有了一定的爆发力,持久力却相当差,很容易就累到虚脱。
几日来的运功,似乎并没有见到太好的改善。
小抠压根不告诉她,宇文韬身上还有没有余毒。
一颗化毒丸,只能解五分之一份御仙露。
会不会,他摄入的不止五分之一份御仙露,所以身上的毒并没有清完呢?
要不,再给他吃一颗化毒丸?
一边思考着,季昕诺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
一直坐车虽然省力,但今天天气比较阴冷,坐久了吹着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正想着,忽然牛车停了。
原来是宇文韬示意拉车的小哥停一下。
他转头对季昕诺指指路边一家包子铺,就下了车。
他是要去买包子吗?
那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看着就特别让人有胃口。
只是,宇文韬却路过包子铺,进了隔壁一家服饰店。
季昕诺好奇地左顾右盼一下,发现这里正是闹市区,有着各色的商品。
那家服饰店看着不算高端,但店面也不小。
他要买衣服吗?会不会太赶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宇文韬就拿着一个大包袱走了出来。
路过包子铺的时候,他买了两个又大又白的大肉包。
季昕诺看着口水都快下来了,捧着热乎乎的大包子,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谢谢三子哥!”
开心地道了声谢,季昕诺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嗯嗯,皮薄馅多个又大,结结实实的老面馒头,真是太好吃了。
季昕诺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宇文韬暖暖一笑,又把手上的包裹递过去,然后继续靠上牛车,上路。
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好奇地拆开包裹,季昕诺惊喜地发现,里面是一条夹了薄羽绒的灰毛绒长斗篷。
她也在宣南侯府生活过,自然知道这一条长斗篷价值可不菲。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长斗篷非常保暖却很轻,晚上当成被子盖,也是十分合适了。
“三子哥!这……”
宇文韬却用手势制止了她,表示如果冷,就披上。
越靠近边疆越是阴寒,宇文韬见路过这家服饰店,便不由自主地想给季昕诺备一条。
买都买了,季昕诺也不能说什么,她抱着斗篷,一脸的享受。
宇文韬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便闭目靠回去半躺着。
心里淡淡想着,她喜欢就好!
自己,只能为她做这些了。
牛车很快就到了镖局门口,季昕诺抬头一看,金灿灿的四个大字:“龙门镖局”。
这龙门二字,是怎么做到两个世界神统一的呢?
实在也是神奇!
龙门镖局门口,已经排了四辆马车,差不多都已收拾妥当。
宇文韬和季昕诺找到了押运这趟镖的镖头,易石。
这是个魁梧爽利的壮汉,肤色黝黑,浓眉大眼,手里拎着一把大长刀,正在指挥着镖师们做最后的检查。
他那吼声,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山子,三号车由你负责。连车带马加货物,出一点毛病就唯你是问。”
一个短小精干的小伙子从马车里伸出头来,爽利地应了一声:“放心吧,易镖头。我办事,绝对没问题。”
看着易镖头稍稍停歇了下来,季昕诺忙上前打招呼:“易镖头,我们要搭您车去滕川郡。您看,这是订金凭证。”
易镖头低头看了看季昕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朝屋子那边叫了一声:“搭便车的过来了,阿志快点带他们交钱去。”
说完,他又对着季昕诺嫌弃地说道:“真是麻烦,还要带个女人上路。要不是看你长得丑,老子才不会带你一起走,那是给车队找不自在。”
像这种镖车,一般是不喜欢带女眷上路的,除非是押镖的任务。
女人即娇贵难伺候,又容易在路上惹出麻烦,招贼人惦记之类的。
这就是为什么宇文韬的车资是一两银子,而季昕诺却要一两半银子的原因。
要不是栓子再**证说,季昕诺长得丑,还是个能吃苦的庄户女子,镖局一定不会同意捎带上她。
易镖头是没有办法,镖局收了人,他就必须得收下。
所以他看见季昕诺就没什么好脸色,仿佛她已经拖了车队的后腿。
听见易镖头的话,宇文韬皱了皱眉,季昕诺却并不在意。
她笑呵呵地问道:“请问易镖头,我们跟哪辆马车呀!我相公身体虚,能让他先上车上躺会吗?”
易镖头闻言,打量了一下后面弯腰咳了几声的宇文韬,更是一脸嫌弃。
明明一个瘦高个的小伙子,却是个弱鸡。
他这趟车带上这样的人,真是倒了霉了。
易镖头嫌弃地指了指三号车,道:“真是晦气。你们就坐第三辆吧,跟山子说去。”
说完,转头就走了。
季昕诺扶着宇文韬走到三号车前,喊了一声,那个爽利小伙子又探了头出来。
山子倒是很热情,他搭了把手,把宇文韬扶上车。
车厢靠后,放了一只老大的檀木箱子。
上面用还用暗红色的绒布盖着,底下鼓鼓的,应该是用锁链绑了好几道。
看着就很是金贵的模样。
宇文韬上车,把放衣服的包裹靠在檀木箱子边上长椅上,当枕头,然后躺上去,静静闭上眼睛。
他的确是很累了,站久后,有一种很深沉的乏力感。
看他躺好,季昕诺这才去找了镖局账房,补交了车费。
等她上车没多久,车队前面打马领头的易镖头,就大喝一声:“兄弟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