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菲看她惊魂未定,宽慰道。
“姑娘,霍将军他们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哥哥昨天去打听了,现在双方僵持不下,襄王的人进不去,皇宫的人出不来……”
说到这里,邓菲戛然而止。
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就只能谁先动手找到突破口。
出不来的不如在外面的。
皇宫的人出不来,需要的粮食又买不到,坐吃山空。
只要宫里没有食物供将士们充饥,就是襄王的机会。
帮打饥饿无力兵,轻而易举。
温思婉握着绢帕的手指慢慢收紧。
梦里,她见到霍祁照被襄王万箭穿心,从城门口一跃而下。
她想要救他,身前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阻止,不管温思婉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撞不开,那种无力感让她惊恐害怕。
指甲嵌入肉里,温思婉被疼醒。
思绪如潮,她起身坐在桌边,翻开她记录战起的日子。
从开战到现在,她每天都记着的。
邓菲给她倒杯茶,蹲在她对面,替她研磨。
待温思婉要笔的时候递给她。
温思婉拨弄着算盘,一边算一边写。
等算完后,她眉眼凝重。
她不知皇宫具体多少人,只是预估的大概。
宫中的人应该比她预估的还要多。
她估算每个人一天要吃的粮食,连国库粮仓也算上。
如今已经快三个月过去,皇宫外面被襄王的人把控着,宫中的人无法外出购粮。
宫里的粮食不多了。
根据她的计算,最多再撑个五六天。
她喝下一杯茶,起身到窗前。
望着夜空的圆月,抿了抿唇。
不知霍祁照如何?有没有瘦?受伤没有?
宫内,霍祁照同永安郡王面色沉重。
粮草不够,他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陈老将军指着地图的一处:“郡王,我们可以派人从暗道出去,将襄王前后夹击,再出其不意的出击,可能会胜。”
霍祁照点了点另一处。
“这一处得多留人,可以从这两处调走兵力。”
陈老将军点点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永安郡王偶尔说上一句话。
许久,陈老将军叹息。
“粮草不够啊。”
三人纷纷沉默。
此事他们都想过,目前都没找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翌日,襄王的军师前来,表明奉襄王的命令来跟永安郡王谈和。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军师被带到御书房,朝着永安郡王行了一礼便道。
“郡王,此战再僵持,谁胜谁败一目了然,襄王念及你们的亲缘血情,特让我来谈和,只要郡王愿意拥护襄王为君,襄王称皇,不会为难郡王还会让你一如既往做你的永安郡王。”
永安郡王冷笑。
“替本王谢谢皇叔的好意,只是当今圣上还活着他痴心妄想着做皇帝,是谋权篡位,造反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本王拥护的君王只有一个,便是当今圣上。”
军师也没有生气。
“郡王此言差矣,谁坐在龙椅上谁就是当今圣上,今日能是他人,明日就能是襄王。”
“襄王不是谋权篡位,是除奸臣,清君侧。”
军师温和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瞧着永安郡王眼神发沉。
“郡王冥顽不灵,真要当被世人辱骂,遗臭万年的奸臣吗?”
陈老将军带兵打仗几十年,脾气火爆,闻言直接一脚踹向军师。
“放你娘的屁,奸臣分明就是襄王。”
霍祁照这才出手拦老将军,双手拽着老将军的手臂。
“陈老,不可打不可打。”
军师从地上爬起来,愤怒不已。
陈老将军凶狠:“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见永安郡王没有阻止,任由他被欺负,军师脸色铁青,知道谈和不可能,厉声。
“郡王既无意谈和,那就莫怪襄王不念亲情,识时务者为俊杰,郡王要做无谓的挣扎,不过是困兽之斗。”
霍祁照眉眼如霜雪,反唇相讥。
“襄王何曾念过亲情?将谋权篡位说成清君侧,可笑至极!”
“胜负未分,谁是困兽还不一定,向来只有失败者才会主动上门谈和。”
军师怒目而视,连连冷笑。
“你们就只能逞嘴上功夫。”
“霍将军,襄王十分欣赏你,你若愿意臣服于襄王……”
不等他话说完,霍祁照就打断。
“本将军瞧不上他。”
“好狂妄的口气!”军师指着他,愤怒地手指都在发抖。
“抛橄榄枝你不接还口出狂言,等着我们踏破城门,让你万箭穿心,从城门抛下去……”
霍祁照漆黑的双眼没有温度的盯着他,眼里的杀意令他寒毛竖起,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
军师仓皇而逃。
等回去后,军师就添油加火地将事情告诉襄王。
襄王勃然大怒,当即就找其他亲王一起商量,晚上突袭。
霍祁照站在城门上,冷眼看着襄王的士兵借着梯子想要爬上来,往上爬的敌兵被箭射下去。
襄王还让人抬着又大又重的木头撞城门。
襄王依旧没能破城门,气急败坏地朝着霍祁照射了一箭,撂下狠话。
“五日内,本王定踏破城门,取你和永安的项上人头。”
又过两日,宫中的粮食几乎见底。
宫中的宫女公公和后宫的妃嫔每日都只能靠喝粥充饥,米饭供给前线要面对敌军的士兵。
没有粮食,永安郡王愁眉苦脸,正当他一筹莫展准备铤而走险时,守在北门的杨麟带着一袭水蓝色襦裙的女人来找他。
“见过永安郡王。”温思婉朝着他行礼。
永安郡王蹙眉,不知她是怎么进皇宫的,目光扫向杨麟。
杨麟解释:“回郡王,她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
永安郡王:“???”
从地里……冒出来?
他质疑的看杨麟。
杨麟摸摸鼻尖想要解释,又想到他派人去查地道还没有回来,他还一无所知。
“回郡王,我命人打了一条地道,地道是从京城一处宅邸直通皇宫。”
她没有皇宫的具体地图,也不知道具体挖到哪里的,只能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清楚大致的位置。
总之,是皇宫内就行。
“擅作主张挖地道?”永安郡王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