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眼里掠过幽深的光:“你行事倒是小心谨慎。”
他也派人去确认过霍祁照的尸体。
胡凤芝将茶杯放下:“我们做的事情,不小心谨慎就得丢命,自然是要当心的。”
“今日前来就是同王爷你说一声这件事。”
赵翊赞同:“是要当心,程旭可有去找过你?”
胡凤芝神色未变:“我同他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相熟,他找我作何?难不成他做了什么让王爷不高兴的事?”
他说话间,赵翊目光停落在她的脸上,犹如鹰隼,不复平日的温和。
赵翊从他脸上没看出任何破绽,细想两人确实没有什么交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有藏着掖着。
“本王命他将温思婉毒死,他却换掉本王的药让她假死,带着她逃了。”
他脸上露出狠厉,声音也变得冰冷:“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不管他是因为女人还是别的,背叛就是背叛,本王会将他找到,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辈子都找不到程旭了。
要找也就只能去地狱里。
胡凤芝这才露出少许的惊讶:“程旭竟对那温思婉如此情深?”
赵翊面沉如水地点点头。
知道他说这些话也是在提醒警告他,胡凤芝道:“王爷放心,我不会背叛王爷的,我也讨厌背叛者。”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胡凤芝的身影经过花园。
雨已经停了,王府的人要将花园的土翻新,府邸不少小厮都在花园翻土再将新的花摘好。
霍祁照不动声色地看着胡凤芝的身影,他悄无声息从花园离开,跟在胡凤芝身后。
一路跟到宅邸,他施展轻功跃上房梁。
胡凤芝倏地朝他这边看过来,霍祁照快速离开,并没被发现。
“跟我过来!”胡渊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胡凤芝回来,将他带到房内责备。
“你要同她成亲?现在什么时候你要跟她成婚?”
胡凤芝将给他买的酒放桌上:“师傅,不过就是成个亲,不会出什么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你别忧心。”
胡渊知道他什么性子,劝说。
“你想要留着她,这件事我可以依着你,但如今你和她成婚,就要招人进来筹备婚礼的布置,人多眼杂!你等大事成后再同她成婚。”
胡凤芝莞尔:“师傅,喜上加喜多好。”
“我同她早日成婚,待我大业成功的那日,说不定就是双喜临门。”
胡渊还想要说什么,胡凤芝将酒递给他:“师傅,我意已决。”
他离开让管家去招一些短工,将家里要布置布置。
……
镇远伯府。
钱慧娟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她从钱氏房间里出来,抬手揉着手腕。
钱氏同霍祁安吵架,倒霉的却是她。
想到钱氏叮嘱她要好好养胎,钱慧娟就想到她今日还没有去看玉娘。
等她来到房里,只看见地上被割破的绳子,早就没了玉娘的身影。
现在已经天黑,玉娘肯定已经逃远。
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没了玉娘,她去哪里弄一个霍祁安的孩子来哄骗钱氏?
钱慧娟坐着,气得半死。
千防万防,还是让玉娘偷偷逃跑。
她不能让钱氏知道她没有怀孕,否则肯定没好果子吃。
钱慧娟咬着唇,急急忙忙回到自己房间,将房门从里面锁住,她把收起来的金银首饰和银钱全部找出来,又拿出包袱装好一些衣裳。
她不能留在镇远伯府里等死。
玉娘能跑,她也能。
反正她有钱,饿不死。
“开门!”突然,房门被重重一踹,将钱慧娟吓得不轻。
门外响起霍祁安暴躁的声音,她赶紧把东西藏起来,打开门就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钱慧娟挂上温和的笑脸。
“夫君,你怎么了?”
霍祁安朝着她伸出手:“还不赶紧来扶着我。”
“你把门关着作甚?”
钱慧娟扶住他:“我准备换衣裳。”
霍祁安跟着她进去,倏地去扯她腰间的涤带。
钱慧娟惊愕,赶紧用脚将门关上,却按住他的手:“夫君,不可,我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
霍祁安心烦意乱喝了不少酒,怒火很容易被挑起来。
他冷声:“你是我的女人,我让你伺候你就得伺候我,别说你现在不到两月,就是八月你都得伺候。”
“伯位又不是我的,这个孩子要不要都无用了。”他说着将钱慧娟压在床上,充满酒气的嘴就来吻她。
钱慧娟一阵反感,挣扎却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
她捂着脸,不再挣扎,任由霍祁安在她身上宣泄着烦闷和兽欲。
等结束后,钱慧娟坐在床上冷冷看着睡着的男人,她握住钗子许久还是没下手,躺下睡觉。
翌日,钱氏命张妈妈将霍祁安叫去,直到晚上他也没回来。
钱慧娟身体酸痛。
不回来也好。
她将包袱拿上,把银票揣兜里,趁着夜深从院子里离开。
只是她还得经过钱氏和镇远伯的院子。
钱慧娟小心翼翼,从院子路过突地听见愤怒的呵斥:“你这毒妇!逆子!”
钱慧娟停下来,狐疑地朝着里面看去。
她这才发现院子里竟然没有别的下人。
敏锐察觉到不对,钱慧娟犹豫后踏进院子,她走到窗边发现有缝隙,蹲下身她透过缝隙看清里面的场景,惊恐地瞪大眼,双手捂住嘴。
房内,钱氏将汤药一个劲往镇远伯嘴里喂,镇远伯双手被绑,嘴角已经溢出血,霍祁安却还掰着他的嘴巴。
钱氏将碗里的药喂完,用绢帕擦拭着镇远伯嘴角的血,擦着擦着她就将绢帕扔在镇远伯脸上。
“瞪什么瞪,死了还瞪我,真想将你这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让你去求皇上把世子位给安儿,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好,还来责备我和安儿,没用!”
霍祁安解开镇远伯身上的绳子,坐在地上,突然发出畅快的笑声,阴冷地盯着已经死了的镇远伯,笑容疯癫又扭曲。
“以后这镇远伯府就是我当家了。”
镇远伯双眼瞪得很大,死不瞑目,嘴唇泛青,嘴角溢出乌血。
钱慧娟咬着后背,最后看着母子俩的狰狞面孔,后背泛起凉意,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