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娟心知肚明。
钱氏没有真拿她当侄女,儿媳。
最后到底她是棋子,还是钱氏才是那颗棋子就不一定了。
“你不用挑拨我和她的关系,我同她怎么都要比跟你亲近。”
“如今伯府后宅就只有我同她两人,管家权在我手上,我还走什么?”
温思婉明白她的野心勃勃,眼里划过幽光。
婆媳俩表面看着好,其实谁都不信谁,彼此都在算计。
钱氏和钱慧娟迟早会斗起来。
她能坐山观虎斗。
钱慧娟看她风淡云轻,想到温思婉的狡猾,蓦然生出一股不安。
“钱和铺子你到底给不给?”
温思婉神色坚定:“你和我合作,我可以给你钱,但你我不合作,你们想让我拿我的嫁妆填补伯府的窟窿,私吞我苦心经营的铺子,不可能。”
钱慧娟怒目而视, 突然想到她现在是同霍祁照住一起的。
霍祁照只要回家发现她不在,就会找。
温思婉是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救她。
钱慧娟心烦意乱,脸色发沉:“你当真要钱不要命?”
温思婉没吱声。
见她如此,钱慧娟的耐心被耗尽:“我倒是要看看你骨头能有多硬,我好心跟你商量你却不识好歹,那就去霍祁安那里吃吃苦头。”
钱慧娟叫来两个婢女,命两人一左一右抓住温思婉,将人带去给霍祁安。
刚到门口就听见男人怒斥下人:“让你去把玉娘给我带过来,她不愿意,就给本少爷直接绑过来。”
“少爷,奴没找到玉娘。”下人颤颤巍巍道。
霍祁安抓起茶盏就要砸过去,钱慧娟进来。
“夫君,玉娘身体不适,我请大夫给她把脉,大夫让她好好歇息。”
男人不善地目光投过来,她温声。
“玉娘有个好身体,以后才能长久伺候你,不是吗?”
“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你肯定会喜欢的。”
钱慧娟让奴婢把人带进来。
温思婉冷眼觑着眼前的男女。
霍祁安瞧见她就想到后脑勺的伤,虽不是温思婉砸的,那人也是为了救她,罪魁祸首还是她。
他露出阴笑,侧头看钱慧娟。
知道他是催促自己快点走,钱慧娟眼底隐藏着厌恶,神色温和。
“夫君,玉娘身体不适,就让她替代玉娘,温思婉之前砸伤你,夫君今晚可以报仇雪恨,妾身就先告退。”
她从温思婉身旁经过时停下。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把声音压低:“他将你玷污,你觉得霍祁照还会要你?”
温思婉看着她凑近的脑袋,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快速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你和他,一丘之貉。”
钱慧娟捂着脸愤怒,扬起手要打回去,却被霍祁安出声阻止:“不准打她脸,她这张脸肿起来就没那么好看了。”
手悬在空中没有落在温思婉脸上。
温思婉讽刺:“瞧瞧你过的什么日子,上看钱氏脸色,下听霍祁安的话,不过也是你咎由自取。”
钱慧娟收回手,气得五官狰狞,对着她一字一句:“少得意,我等着你后悔!”
房门被关上,霍祁安瞧着温思婉。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他,神情冷艳,姿态高傲如腊梅。
他最不喜温思婉这副神情。
他要折断她的傲骨,让她变得和玉娘钱慧娟一样,迎合他,讨好他。
霍祁安一步步朝着温思婉走去。
温思婉后退,根本就逃不了,她只能紧紧握住藏在袖口的簪子,警惕戒备地盯着男人,凉意在眼底密布,强壮镇定,心底却祈祷着霍祁照能够早点回家。
霍祁照捡起地上的玉佩,一眼就认出是温思婉的。
玉佩上的绳子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是人为取下来的。
他大步流星朝她院子里去,同时吩咐云岚和云峰去其他地方找。
院子空无一人,霍祁照握紧手中的玉佩,心生不安。
“公子,只找到李嬷嬷。”云峰把李嬷嬷带过来:“李嬷嬷晕倒在假山后,应该是被人打晕拖到假山处的,路上有拖动的痕迹。”
“婉婉呢?”霍祁照沉声。
李嬷嬷知道出事了,路上她已经冷静下来:“小姐让我回来取金簪,我拿着金簪准备送去琉璃苑,出了院子就失去意识。”
“小姐应该在琉璃苑等我,有位客人要买金簪。”
霍祁照闻言,将玉佩攥紧,大步流星离开。
婉婉是在家被带走的。
想到她从霍家带回的嫁妆,霍祁照面沉如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她被带回镇远伯府了。
云岚和云峰赶紧跟上去,李嬷嬷没追上,只能在家等着。
镇远伯和钱氏正要歇息,小厮慌张跑来通报。
“伯爷,夫人,世子爷回来了,不管不顾要闯进来。”
钱氏眉心重重一跳。
霍祁照竟来得如此快!
“伯爷,怎么办?绝不能让他进来啊。”
镇远伯急匆匆穿好衣袍,跟着小厮火急火燎来到门口。
小厮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呼痛,镇远伯怒火油然而生,阔步过来,气势汹汹地扬起手就要教训他:“逆子!”
霍祁照抓住他的手甩开。
镇远伯竟是后退几步,撞在跟在后面的钱氏身上。
钱氏火上浇油:“伯爷,他不得了啊,竟对你动手。”
稳住身子,镇远伯面容铁青,气得额角一跳一跳的:“滚出去!这是镇远伯府,你我已断绝父子关系,你再踏一步,我就让人将你拿下!”
钱氏在旁边拱火:“祁照,你想回家就好好跟伯爷认个错,哪能深夜擅闯府邸。”
“这不是他的家!”镇远伯怒火中烧。
“伯爷,再怎么说祁照也是你的儿子,父子哪有隔夜仇,我看祁照今晚突然回来,肯定也是想家了,你们父子坐下来好好聊聊。”
镇远伯指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家仆:“他这是回家?他是要造反!”
霍祁照声音宛若寒冰,质问:“婉婉在那?”
果然是为温思婉而来的,钱氏不吭声,镇远伯厉声,也没承认。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不在镇远伯府,你个逆子,带着你的人立刻马上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