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莹心中恐惧,拔腿就跑。
钱慧娟拽住她头发,将人扯回来,面目阴狠:“玉娘,你是想逃还是想去帮温思婉通风报信?”
头皮被扯得生疼,宋玉莹叫出声,整个人后仰着,也抵不住钱慧娟像个疯子一样使劲将她头发往下拽,恨不得把她头发从头皮上生扯下来。
宋玉莹不会傻到承认:“我就是在房里闷得慌,想出来转转。”
“没想逃跑。”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温思婉在伯府?”
见她装傻充愣,钱慧娟冷笑连连:“后面再收拾你。”
她刚得知霍祁照已经闯入伯府。
宋玉莹重新被带回去。
钱慧娟将房门锁上,急急忙忙到前堂,就见镇远伯举剑架在儿子脖颈。
霍祁照偏头,朝镇远伯的刀去。
透白的脖颈被锋利的刀划出一道血痕,霍祁照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淡漠地盯着镇远伯。
眼睛乌黑,如同深海,望不到底。
镇远伯却切身感受到他的冰冷和……疯!
红色刺到镇远伯眼睛,他将剑扔掉,勃然大怒:“霍祁照,我看你是被温思婉下迷魂药了,为了个女人,竟疯癫到要寻死!”
“我霍家出你这忤逆不孝的儿子,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来人,去将家鞭拿来!今日本伯要好好将这逆子打醒。”
夜色里,镇远伯的怒气和冷意杂糅在一起。
钱氏望着落在地上的刀,遗憾不已,眸色还闪过一抹杀气。
霍祁照主动求死,伯爷都不忍心。
要她,早就下手。
没能看着霍祁照死在伯爷手里,能看见他挨一顿打也行。
钱氏看向张妈妈:“速速去将伯爷家鞭取来。”
她暗暗递给张妈妈一个眼神。
张妈妈心领神会,跑着去取鞭子。
从祠堂取好放在盒子里的鞭子,张妈妈没有立刻离开,反是将祠堂门关上,从袖口拿出一瓶药水。
她将药水洒在鞭子上。
张妈妈生怕来迟,跑得气喘吁吁,以最快的速度把家鞭拿过来。
钱氏见镇远伯扬起鞭子,唇角微勾。
涂抹在鞭子上的药水是慢性毒药,伯爷正盛怒,下手重,定会将霍祁照打得皮开肉绽,毒素便会进入他身体里,死是早晚的事。
鞭子正要落在霍祁照身上,门外传来比常人稍尖的声音:“圣旨到!”
镇远伯鞭子没落到霍祁照身上,着急忙慌将鞭子收好,冷眼瞪向不孝子。
“你做的?”
晚上突然来圣旨,本就蹊跷。
霍祁照也不知,却没回镇远伯,让他担惊受怕。
来伯府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
镇远伯强烈不安,眼皮子猛跳。
李公公亲自来,不知是何事?
伯府大门没关,李公公瞥见镇远伯收鞭子的动作,在往地上一看,大部分家仆都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把带着点点血迹的刀。
眉目一挑,李公公问:“伯爷,伯府深夜还有这阵仗,是府里进贼了还是咱家打扰到伯爷训儿?”
李公公深得皇上信任,此事让他说给皇上听,镇远伯想想就怕。
他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侍卫,又踢了一下地上的剑。
“李公公,让你见笑,我深夜睡不着,便拉着祁照陪我切磋切磋。”
切磋能够出血?
李公公没相信,看向霍祁照,对他比对镇远伯还恭敬。
“霍佥事,你是在同伯爷切磋武功吗?”
镇远伯用眼神威胁他不准乱说话。
霍祁照当没看见,直接如实道:“并非如此,李公公,我深夜闯伯府乃是要救我妻温思婉,伯爷趁我不在命人掳走我妻,想要戕害我妻。”
镇远伯不可思议瞪大眼。
霍祁照却又给他重重一击。
“李公公有所不知,我自小便不得伯爷疼爱,伯爷从小就疼我弟弟,我弟弟去世后伯爷思念成疾,认了个同弟弟有几分相似的义子,他今日不只是掳走我妻,还想要杀了我这个亲生儿子给义子腾位。”
话落他苦涩道。
“我知伯爷不喜我,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亲生父亲会拿剑抵我脖子。”
霍佥事何时成亲的?
李公公一头雾水,听到后面镇远伯要为义子杀亲生儿子,他凉凉地觑着镇远伯。
镇远伯气得两眼一抹黑,胆战心惊。
想到藏在家里的霍祁安,一旦李公公好奇唤他出来,就会生疑。
皇上得知命人彻查,假死之事败露,他们都要人头落地!
后背吓出冷汗,镇远伯在心里将霍祁照狠狠咒骂,他立马圆话。
“李公公,切磋间无意伤到祁照,正跟我生气,气头上说的气话当不得真。”
他板着脸厉声:“你对李公公胡说八道什么!思婉是我让人请回来的,根本不是你说的掳走!”
“我请思婉回来还不是担心你在外面过得不好?想着她回家你也就会回家了,为父的苦心你是一点都没感受到!”
霍祁照看他面不改色的撒谎,颠倒黑白,将自己伪造成好父亲,没忍住嗤地笑出声。
镇远伯紧张兮兮看着李公公,见他到现在还火上浇油,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形成实质。
霍祁照也不知李公公突然来是何原因,琢磨着出声。
“你将她请回来,现在就把她带出来,夜已深,她该回家了。”
镇远伯别无选择,只能放人。
他侧头吩咐钱氏:“去将思婉带出来,要见李公公,莫让她失礼。”
镇远伯怕霍祁照再说别的话让李公公怀疑,询问:“不知公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李公公笑吟吟道:“奉圣上的命令,请霍佥事进宫。”
镇远伯心中高兴:“祁照,莫要让公公等你。”
李公公走后,他就不会放温思婉。
想到伯府的钱被温思婉擅用,他眼里就布上阴霾。
霍祁照掀眼,淡淡地睨他,对他心里的如意算盘一目了然。
“李公公,能否等我一会?我想要确定我妻的安全。”
镇远伯直接黑脸,怒声呵斥:“她是我儿媳,我能对她做什么?”
霍祁照并未理会他,等着李公公的答复。
李公公点点头:“行,霍佥事,那咱家就等等你。”
镇远伯心又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