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婉接住冲过来的红果。
红果紧紧将她抱住,十分用力,声音哽咽。
“小姐,奴婢以为你出事了,奴婢吓死了,菩萨保佑,小姐平安归来,奴婢要吃一年素。”
李嬷嬷跟在红果后面,见到完好的小姐,眼眶也水润润的:“回来就好。”
“小姐想要吃什么?老奴去给你做。”
温思婉拍着红果的后背,又望着李嬷嬷关心的眼神,心中被暖意填满。
“时辰不早了,给我煮一碗面条吧。”
李嬷嬷含笑朝厨房去。
温思婉没推开红果,由她抱着。
红果抱够,松开她,像委屈巴巴的猫:“小姐,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奴婢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
“小姐你不准嫌奴婢烦,不能把奴婢赶走。”
抬手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温思婉温声细语。
“好,听你的,莫要哭了。”
红果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跟在温思婉身边,讲她们两人在客栈醒来没找到小姐,心急如焚,后来也没看见程旭,就要回来给世子爷报信。
只是她和李嬷嬷身上的银两都没了,身无分文。
两人只能走回京城,路上碰到好心人施舍给她们银两,她们才租马车回来。
温思婉听得心疼两人,对程旭的厌恶上升。
他没有杀害红果和李嬷嬷,却将两人的银钱都拿走,红果她们人生地不熟,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会饿死。
韩王起兵造反死了,那程旭呢?
程旭用家书欺骗她,此事温思婉还要同他好好算算。
程旭不骗她,她就不会被带到韩王,不会落到胡凤芝手中。
罪魁祸首便是程旭。
她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温思婉吃完面条洗漱歇息,李嬷嬷和红果守在她房门。
事情尘埃落定,又是在熟悉的家中,门外守着的人是她的心腹,温思婉身心宁身松,一觉睡到翌日中午。
她醒来没见到霍祁照。
乱臣贼子已死,狐妖案真相大白,她也不用替他担心。
温思婉担心她的铺子。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铺子们的经营如何?
吃完午饭换身蓝色衣裙,温思婉就带着李嬷嬷和红果匆匆赶去如玉香。
红果和李嬷嬷回京后,每天都担心温思婉出事,两人不是待在家里祈祷就是去庙里祈求各路神仙保佑温思婉,都没想起替她去看看铺子。
如玉香的生意红火。
温思婉没有立刻进去,静静在外边看了一炷香的时间,见客人来来往往,欢欢喜喜进去,高高兴兴出来。
没有她在的日子,如玉香也被经营得很好。
她朝着铺子里走去,在一楼逛一圈。
没有她做新胭脂,铺子里的胭脂还是往常的那些,只是颜色好看,百姓们都喜欢,愿意为它花钱。
“温姑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赵掌柜在门口神情激动,提步过来。
“温姑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
赵掌柜高兴的声音将不少客人都吸引过来。
温思婉带着他去楼上。
刚到房间,赵掌柜就道:“姑娘,你突然离开,好些日子都没再来铺子里,临近年关,来买胭脂的客人多,店里的伙计们每天忙的都比往常晚,我就擅作主张给他们年前年后这两月涨了月钱,为让他们过年,提前给了月钱,这些事情都没跟姑娘商量,还望姑娘莫生气。”
他说完忐忑不安地望着她,心里替自己捏把汗。
“赵掌柜,你做得很好,我该谢谢你。”
温思婉朝着他莞尔,毫不吝啬夸赞。
年关人多,铺子里忙碌,伙计们干活的时间长,自然应该加工钱。
想要把铺子经营好,铺子里的伙计都功不可没,
没有他们的卖力推销和热情招待客人,如玉香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好。
赵掌柜放下心,关心。
“姑娘,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温思婉一愣,随即明白他以为她离开这些日子是有事。
她经历的那些事情不方便同掌柜说。
温思婉含笑:“已经都处理好了,赵掌柜,如玉香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去其他铺子看看,等我有空再来。”
赵掌柜将她送到门口。
温思婉去其他铺子看。
铺子也都经营的不错,没有她操心的事情。
等她晚上回到家,见到霍祁照。
霍祁照站在门口等她,长身玉立,双手抱着一件白色的狐裘。
看见主仆三人,霍祁照翘首以盼地走过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瞬间勾出笑容,将狐裘披在她身上,他又去摸她的手。
她回来的时候吹风,手和脸都冰冰凉凉的。
霍祁照裹着她的手,将他掌心的热意传到她手上。
“家里备了暖壶。”
牵着她的手朝着里面走去,霍祁照有些后悔没有带着暖壶去接她。
温思婉跟着他,问他胡凤芝的事情。
“已经替他埋了尸体,他犯的是谋逆罪,给他用木头立了一个牌子,上面没有写名字,是无字碑。”
“将他给你的簪子,同他一起合葬。”
男人的声音和夜风一起落到耳朵里,温思婉回他。
“已经可以了。”
她能替胡凤芝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再多的她也不会去做。
立无字碑也是对的。
真的给他立有字碑,被人发现上报朝廷,朝廷再派人去查,查到霍祁照身上还会牵连到他。
这件事不可小,只能大。
有人若想要害霍祁照,就会抓住此事说他同胡凤芝有私交,造反的事情他也有参与。
霍祁照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平白无故背上同伙的罪名。
想到这里,温思婉骤然停下来,将他抱住:“对不起。”
她嗓音闷闷的,因为自责。
她只想着要还胡凤芝的情,却险些将他置于险境。
二人中择其一,她无需想就会选择霍祁照。
“作何道歉?”霍祁照垂眸。
“我让你去替我帮胡凤芝埋尸,差点将你陷入危险中。”
“你我同为夫妻,你欠的情便是我欠的,替你偿还天经地义。”霍祁照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漆黑的双眼同她对视,正色认真。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