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红果来后厨。
她环顾一圈后余光停在宋玉莹脸上，对着李厨夫道。
“小姐今日想吃辛辣食物，下午小姐得出去巡铺子，午膳早点送。”
李厨夫点头如捣蒜。
红果离开前和宋玉莹眼神交换。
见宋玉莹朝着她轻轻点头，红果心中领会，离开后厨后就在附近等着她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宋玉莹悄悄溜出来。
怕两人在一起会被人看见惹人怀疑，宋玉莹没寒暄直接长话短说。
“昨晚我打听到表小姐喜酸口食物对腥味敏感，告诉你家小姐，表小姐怀孕了。”
宋玉莹说完就走，丝毫没注意到红果惊讶的神情。
红果都不知是怎么回山色院的。
表小姐怀孕？
那她和世子爷岂不是还未成婚就已失去女子贞洁？
这件事伯爷和夫人知不知道。
她又暗暗气恼。
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只要看见女人就能够被勾去。
就没有男人不喜欢进春楼！
世子爷要迎娶表小姐，还没成亲就让表小姐怀有身孕，两人肯定早就勾搭在一起。
亏得上次世子爷还跑去如玉香想要和小姐和好如初。
小姐待世子爷冷漠无情，她还觉得世子爷有点可怜。
呸！
世子爷也不是好男人！
红果抬头看天，气呼呼地用脚剁地。
老天爷能不能睁睁眼给小姐安排一份好姻缘。
不管是二公子还是世子爷，都抛弃小姐。
小姐命真苦。
皱着脸回山色院，红果见自家小姐在太阳底下踢鸡毛毽子，曼妙的身姿灵活地转动，一颦一动优雅又灵动。
她愈发为自家小姐难过。
“红果，接着。”温思婉余光看见她，将脚上的鸡毛毽子踢向她。
换成往日，红果稳稳当当接住。
她有心事根本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看着提过来的毽子。
毽子砸在额头上，她捂着额头。
温思婉提着裙子过来，神色关心。
“没事吧？”
红果摇摇头：“小姐，玉娘刚刚和奴婢说了一个消息，奴婢说了，小姐能不能不生气不伤心？”
宋玉莹这么快就打听到消息？
不亏是郡王的细作。
温思婉注意到她状态不对，猜出宋玉莹得到的消息对她不利。
见院内其他人纷纷朝这边看来，温思婉责怪道。
“看看你，毽子接不住也不知退后，白白被砸，去房内我给你上药。”
进房后，温思婉拿出伤药。
红果看她要亲自动手，受宠若惊。
“小姐，奴婢来就好。”
温思婉避开她的手。
“你能看见？”
“不能做的事情别逞能。”
红果从小陪着她长大，虽是奴婢却也是妹妹。
上一世一直陪着她的也是红果。
上辈子的红果本能够有一桩好姻缘，却为她留在镇远伯府孤独终老。
手指轻轻揉着额头，将药揉捏进皮肤里，温思婉问。
“玉娘的消息是什么？”
红果咬牙切齿：“她说表小姐怀有身孕，小姐，你千万别为世子爷伤心。”
怀孕？
温思婉揉搓的动作停下，脸上的惊讶罕见没有及时藏起来。
孩子是霍祁照的？
她嘴唇渐渐抿直，整个人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她晕乎乎又难受。
她之前想要孩子在府邸站稳脚跟，和霍祁照没有节制也没怀上。
崔莺莺突然就有他的孩子？
不对。
温思婉摇摇头。
崔莺莺怀的是霍祁照的孩子，那她对两人的婚事便有恃无恐，完全不用担心霍祁照不娶她。
想到崔莺莺几次来找她，异常怕她会用手段毁掉她和霍祁照的婚事……温思婉眯眼。
“她跟你说的崔莺莺肚子里的孩子是霍祁照的？”
见小姐没有任何伤心之色，红果放下心。
“没有，她只跟奴婢说表面姐口味喜酸，闻不得腥味想吐，怀有身孕。”
“小姐，会不会是她打听错了？奴婢和表小姐碰面，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听完前边的话，温思婉了然。
宋玉莹也是猜测的。
怀有身孕可以遮掩，但她也知道。
女子一旦怀孕，口味就会发生改变，尤其闻不到腥味，闻到腥味就想吐。
崔莺莺是孕吐。
将药膏拧好，温思婉露出神秘莫测的浅笑：“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李嬷嬷比较沉稳。
红果脾气急躁。
这件事不能交给红果去做。
但红果是她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还是得让红果历练。
温思婉叫来李嬷嬷。
吩咐完后加上一句：“把红果也带上，你教教她。”
李嬷嬷明白。
她在小姐心中肯定是比不上红果。
从小陪到大的丫鬟，这份情谊她比不上也不会去比较。
小姐待她没有不好，在衣食住行上对她和红果一视同仁，她就已心满意足。
深更半夜，守半晚上的红果和李嬷嬷看见一小厮鬼鬼祟祟地从崔莺莺院子里出来，左顾右盼的像贼。
小厮这大半晚上出来……红果睁大眼就要和李嬷嬷说。
李嬷嬷有准备地捂住她的嘴，对她摇摇头。
李嬷嬷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厮，等小厮走近后，红果满眼不可置信。
这哪里是小厮！
根本就是崔莺莺！
表小姐深更半夜换上小厮的衣裳，又女扮男装是要做什么坏事？
等崔莺莺走出一段距离，李嬷嬷才拉着红果跟上，叮嘱。
“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若是被她察觉打草惊蛇，就不能帮小姐了。”
“她这么晚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好事，也不能让人发现，小姐能抓住她的把柄，以后她在小姐面前只能唯唯诺诺。”
红果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跟在崔莺莺身后。
崔莺莺来到府邸一荒废的院子。
院子四周生长着竹子，晚风吹过，竹子呼呼作响，有些阴森森的。
红果眼睛紧紧盯着崔莺莺。
这么晚来这种地方都不怕，肯定有鬼。
她一定要替小姐抓住崔莺莺的把柄，让表小姐以后再不敢对小姐兴风作浪。
崔莺莺将灯笼放下，嘴里发出三声猫叫。
猫叫声刚落，一个男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低声：“莺莺。”
崔莺莺扭头冲上去：“李郎。”
见两人紧紧相拥，红果和李嬷嬷对视，双眼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