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疑惑地皱眉，看向胡凌空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胡凌空看着我的眸子暗了暗，陷入了沉默。
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都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不愿意跟我坦诚相待吗？
谁料我这个念头刚刚落下，胡凌空突然开口了。
“周媛。”
我愣了一下，看着胡凌空认真的模样，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以前胡凌空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喊我的名字。
胡凌空眼眸微垂，他小心翼翼地握起了我的手，我手上全是属于他的温度。
半响，他薄唇轻启，缓缓问道：“你爱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胡凌空的这一句话直击我的心脏。
我怔怔地点点头，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他了。
可是下一秒，我父母的死和胡凌空那一脉十八条性命全都横在了我面前，我心脏蓦地一紧。
这样的爱，真的能继续下去吗？
我脸色有些苍白，甚至不敢去看胡凌空的眼睛，被胡凌空握在手心里的手也轻微地颤抖着。
胡凌空剑眉微蹙，握着我手的力度又收紧了几分，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絮，闷闷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胡凌空看到我这个样子，隐隐猜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那些事情吗？”
他没有直说，但我们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毕竟眼前这个握着我的手的男人，也曾用这双手杀了我父母。
意识到这一点，我脸上顿时血色尽失，惊恐地把我的手抽出来，声音都止不住发颤，“我们……我们……”
胡凌空眼中有悲痛有愧疚，但很多的还是担忧，“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告诉你真相，但是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可也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
闻言，我整个人都傻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你说什么？”
我看着胡凌空的眼睛，突然想起他和胡凌深刚刚的对话。
狐仙牌伤人一事，已经不是胡凌深第一次让胡凌空替他背锅了。
我心底瞬间涌起一阵期翼，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和我父母有仇的是你哥哥？”
“嗯。”胡凌空沉默地点了点头，深谙的眼眸如黑海一般。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又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在叶婵衣家里遇到的那个女仙家。
胡凌空告诉过我，那个女仙家是他二嫂，也就是胡凌深的妻子，可是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她，她却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可是一时间我的心情又有些复杂。
虽然杀我父母的不是胡凌空，但正如他所说的，胡凌深是他哥哥，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现在胡凌空又不愿意把胡凌深交到上方……
许是看出我的情绪，胡凌空眼底的愧疚更深了，“媛媛，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我的做法，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也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胡凌空嗓音低沉，显得格外认真。
我看着他，心中有些挣扎，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原谅胡凌深的所作所为，可也做不到离开胡凌空。
“媛媛，你相信我吗？”胡凌空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话里全是小心翼翼的谨慎。
这可是堂堂的胡三爷，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谨小慎微的一面？
我看到他这样，一时有些心酸，仔细想想，我们这一路走来，他对我的付出不比我少一丝一毫，还几次三番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危来救我。
他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带着我成长，帮我收拾烂摊子，永远站在我身后，保护我，深爱我。
这样好的胡凌空，让我怎么舍得对他说不？
我心底的酸涩逐渐蔓延至鼻尖，眼睛也开始有灼烧感，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秒，我抛下一切仇恨芥蒂，扑到了胡凌空怀里。
“我爱你，所以我相信你。”
这一刻，我毫无保留地选择爱他，陪着他。
胡凌空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我明显感觉到他紧绷的身子松懈了几分。
这一刻，我们全身心的爱着彼此，天地虽大，但我们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
可下一秒，胡凌空刚刚松懈的情绪再次紧绷起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从胡凌空的怀里挣扎出来，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胡凌空脸色不太好，情绪也十分凝重，“我强行闯入结界惊动了东方钰和东方靖姐弟俩，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那怎么办？”我的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现在胡凌空已经把胡凌深囚禁在法器中了，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胡凌深交给上方界的人。
那他自然也不会供出狐仙牌一事的真凶是胡凌深，以我对胡凌空的了解，他肯定会接下这个黑锅，继续替胡凌深隐瞒。
即便我不理解，但是眼下我也只能和胡凌空统一战线，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陪在他身边。
“我们要马上离开，不能让上方界的人找到我们……”胡凌空眼底情绪复杂，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要选择逃亡，那往后我们就会过起东躲西藏的日子。
我要离开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放弃我的朋友，学业，放弃跟这座城市有关的一切。
跟他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既残忍，又浪漫。
虽然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我确定对胡凌空的心意时，这个我没有料想的答案就已经埋藏在我心底了。
如今只不过是把我埋藏在心底的答案说出来罢了。
我深呼一口气，冲着胡凌空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我愿意。”
“对不起……”胡凌空的手臂环绕在我身后，将我按在他胸口。
我耳边传来胡凌空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我心里也被他给填满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了，而且我们也可以环游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