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可是州牧,就连皇帝见了我爹也得礼让三分,你敢打我?”
“你居然敢打我!”
钱闯心中原本还有些心虚,可被楚楚这一鞭子打下去,不仅没有服软,反而激起了心中的狠厉。
“今天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本公子定然让你生不如死,诛你九族。”
他大喊着,最后竟然趁着一名捕快不注意直接拔出对方的佩刀,朝着楚楚冲来。
原本白皙稚嫩的脸满是凶恶,没有一点官二代的娇气,看这架势,典型是要拼命。
楚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进入鸣锣司以后,官宦子弟他也见过不少,可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拼命三郎般的人物。
眨眼之间钱闯就已经冲到身前,佩刀当头劈下,虽然中门大开破绽百出,但却直取楚楚头颅。
横移半个身位,楚楚闪电般的出手,直接抓住了刀刃。
那看似纤细的手腕却让双手握刀的钱闯不能寸进分毫。
楚楚转头看向秦轩,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询问的意思,任谁都看得出来。
秦轩主动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二人身前。
淡然道:“你爹是州牧,就连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对吗?”
秦轩身穿一身锦衣华服,手中还拿着一柄名扇。
钱闯仅是一眼,就已经确定了这位才是主子。
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警惕。
他虽然是个败家子,行事作风纨绔不堪,但可不是傻子。
方才之所以敢和楚楚拼命,那是吃准了自己身份特殊,对方不敢当街下杀手。
现在这位可不一样了。
俗话说得好,不到京都不知官小。
他钱闯在嚣张跋扈,也不会自负到来了京都还是鼻孔朝天的地步。
想了想,他张狂的神态微微收敛,皱眉问道:“你又是何人?”
“秦轩。”
听见这个名字,钱闯嘴里默默嘀咕两句,只是觉得耳熟但却没想到什么。
只当作秦轩同样是与自己一样的官宦子弟。
“既然是秦公子,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如何?”
钱闯虽然说话客气了许多,神色并没有多少卑微,在他看来,自己这番说话也算是给了对方台阶。
只要不是存心找茬,今天这事就可化解。
官家子弟重人脉,谁会因为一个贱民真的跟自己过不去。
可惜他遇到的是秦轩。
“不如何。”秦轩继续道:“你既然当街打人已经触犯大炎律法,现在给这对母女道歉,然后跟随捕快去衙门受审,此事才算结束。”
道歉?受审?
钱闯那白皙的面容越发白净,俨然如同病态一般,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客气。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本公子方才说话客气是给你面子,但你可别真以为自己带个护卫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了。”
“小爷今日偏要走,看你能奈我何。”
说完,钱闯直接大踏步往前走,在她身侧的中年下人也急忙跟随,马车都丢在了原地。
“打断他一条腿。”秦轩冷声道。
声落,人已至。
“啊~”
痛苦的哀嚎响彻整条大街。
等到秦轩转过身来时,钱闯已经跌坐在地上正捂着大腿哀嚎。
“你,你找死,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豆大的汗珠从钱闯的额头滴落,但他仍然不忘记咒骂秦轩,显然是恨到了极致。
秦轩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这才压低声音道:“竖子无礼,钱富升怎么说也曾是一代名将,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一个败家子。”
“既然你爹管不了,那朕就替他教育教育你。”
声音虽然很低,但钱闯却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脸上凶恶咒骂的神情瞬间凝滞,微张的嘴巴里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朕?
他自称朕?
这一刻,钱闯终于想起了入境之前父亲曾叮嘱他的名字。
秦轩,当今大炎朝的秦帝。
钱闯慌了,他虽然嚣张跋扈,在见识到秦轩的不凡之后,也刻意压制了秉性。
但最后仍然没想到,自己入京的第一天居然就会撞见当今天子。
本能地想要求饶,却被秦轩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开口。
人就是这样。
不知者无畏,当知道双方身份的差距之后,心中便会升起本能的惧怕。
“楚楚,将他送到鸣锣司关押。”
“卑职遵旨。”楚楚应道。
就在楚楚即将押送钱闯离去时,秦轩摸了摸鼻尖,淡然道:“腿伤治好在关押。”
回皇宫的路上,秦轩也想清楚了钱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都。
原因就在于波山道的康有乐即将册封波山王。
自己曾下旨着急天下州牧和藩王入京观礼,这家伙本就是个纨绔的性子,估计是得知他老爹即将入京,便抢先一步跟了来。
至于钱富升会不会对自己有所不满,秦轩根本就懒得想。
次日朝会。
秦轩看着满朝文武,神色淡然无波。
文臣们开始不断汇报着各种朝中琐事,听得秦轩直打瞌睡。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朝堂上的声音渐稀。
薛亭秋适时开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就在文武百官即将行退朝之礼的时候,窦海忽然站了出来。
“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明,想请陛下解惑。”
“解惑?窦大人有什么问题不妨说说看。”
窦海拱手低头,继续道:“陛下,臣听闻北疆举兵犯我边境,在寇雄道北部已经与我朝守军展开数场战斗。”
“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顿时在文武百官之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北疆蛮族又要侵犯我大炎疆土了吗?”
“距离上次战事才不过五年时间,这就又要打仗了?”
“这不是个好消息啊,北疆铁骑的勇猛可不是江南道叛军可比,这该如何是好?”
“……”
听着朝臣们小声议论,秦轩的神色微沉。
自从赵勋倒台之后,朝堂上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窃窃私语了。
今天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见北疆战事让众臣多么吃惊。
秦轩的目光从窦海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在始终一言不发把自己当作朝堂木桩的梁王身上。
果然,朕就知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按捺不住,一定会搞事情的。
平复心中的怒意,秦轩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窦大人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寇雄道既有战事,朕这边为何没有军情奏报?”
顿了顿,秦轩神色轻松,似玩笑地说道:“难不成窦大人的情报网络,比朕的还要广阔迅速?”